以前,這會兒還跪在蘇麗言麵前,一副忠心耿耿的樣子道:“奴婢姨娘說,這位柳夫人當初對郎君有恩,想來有些話夫人亦不好說出口,不過姨娘曾聽說這位柳夫人昔日也與潯陽王府有關,姨娘身子骨又不爭氣,不能在夫人麵前晨昏定省侍候著,心中甚感不安,也唯有替夫人盡盡綿薄之力,興許勸勸這柳夫人幾句,說不定柳夫人便肯聽姨娘的,不與夫人鬧矛盾了。”劉嬤嬤這會兒說得恭敬,雖然心裏恨蘇麗言恨不得咬了她的肉來吃,但說實話,同時蘇麗言這樣打壓她幾回之後,劉嬤嬤心中還真是有些害怕了,深怕自己哪兒說得不對勁兒,又遭了蘇麗言收拾一番。
不過饒是她小心又謹慎,自認為說完這話沒有漏洞時,蘇麗言已經挑了挑眉頭,冷笑道:“姨娘?我不知道咱們元家何時又出了個姨娘。若是劉嬤嬤至今還不懂規矩,我倒是可以替李九姑娘教訓一番!”她沒有輕易就答應小李氏見趙氏,她深知小李氏為人不簡單,那日吃了自己如此大的虧,竟然至今還能忍受得了,又沉得住氣,後來不吵不鬧,竟然還沒有想法子去找元鳳卿哭訴過一回,實在是令蘇麗言對這姑娘另眼相看,相比起之前那頭腦簡單的李氏來說,小李氏此人雖然手段不是簡單粗暴,有時直接傷害對她來說恐怕沒這樣大,不過同樣的,小李氏這樣行為,還真讓她不好找出破綻來,對付起來自然也沒有李氏容易。
小李氏想來能忍得下這口氣,必定疑心也會重,她若是輕易便答應了,說不準小李氏心頭還要懷疑,而她如今若是刁難一番,再行答應,恐怕小李氏心頭才會安。不過沒料到小李氏對於趙氏之事心裏頭是有數的,看來她之前與趙氏說的事果然是真,潯陽王早有打算,連小李氏都清楚內情,不過不知道小李氏是不是病得久了病壞了腦子,突然開口要見趙氏,美歁名曰替她辦事,不過小李氏真當自己是傻子麼,連這樣的事兒也不去懷疑,還是她認為潯陽王的打算天衣無逢,旁人看不出內情來?
隻是不論如何,趙氏那頭已經被自己打過招呼了,就算這二人見麵,想來以趙氏對潯陽王府的痛恨,說不定小李自詡聰明,還會在趙氏這樣的棋子身上栽一個跟鬥!而蘇麗言也不怕趙氏如今還要耍花樣,畢竟害了她女兒的,並不是自己,她若是個有腦袋的,便該知道究竟誰才是她仇人,若是趙氏分不清,她也不介意再讓趙氏看得更清楚一些,隻是趙氏為人雖然不怎麼樣,不過她對於柳茵卻是實實在在的疼愛,為母則強,想來她知道小李氏召喚她,又知道潯陽王府的打算,說不定倒是有一場好戲看了。
蘇麗言一想到這兒,沉默了片刻,並沒有開口說話。那頭劉嬤嬤卻是心裏直打鼓,聽到蘇麗言嘲笑似的說起小李氏的身份,她心裏是又羞又氣,可是吃過蘇麗言給的幾回掛落,縱然她心中氣得要死,表麵卻是不敢反駁,應答了一聲,又恭敬的說了幾句討好的話,卻被蘇麗言輕易就打發了出去。
“自不量力!”元喜衝劉嬤嬤的身影心裏輕呸了一聲,回神時卻見蘇麗言正理著發鬢,臉上帶著笑意:“如今我也該與那貴客親自見上一回,也不好失了禮數,讓人見笑。”蘇麗言想著去見客人,並不是因為華氏早晨時那一番話,而是她突然想到了去年亂世將來時,元大郎頭一回帶回來的士兵。
當時那樣的亂世,元鳳卿又是一直生活在元家,他若是背後沒有人支撐,哪兒來的本事弄這樣多士兵回來,而且還生出了那樣的心思?而蘇麗言昨夜想來想去,卻是想到了元鳳卿生母出生南陽王府,恐怕當時元鳳卿的士兵與南陽王府脫不了關係,就算不是南陽王府的出來的,也應該是與他們有關,不然元大郎就算心機再深,可是自小在無人無力的情況下,若要想逃過徐氏的算計,恐怕也是極不為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