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腳任君紫不自覺地往裙子裏縮了縮。
“煮熟了沒啊?紅燒的還是清蒸的?”歐陽青石問道,轉身摸出一包藥粉:“拿去,用涼水洗了腳再敷,這幾天別碰水。”
回房輕輕褪去布襪,白皙的腳麵上一大片水泡,看著就挺觸目驚心,輕輕灑了藥粉在上麵用幹淨的布包好。
躺著,睡不著。一來是腳疼得厲害,二來是眼前總是晃動著一個赤身裸體的男人,想著那滑膩溫潤的觸♪感便臉紅心跳,自然便睡不著。
好不容易睡著了,恍惚中好像又進了那臥房,他仍舊安靜地睡著,瞧瞧屋內無人,任君紫便小心在他身邊側身躺下,胳膊環著他的,頭輕輕靠著他的肩膀,反正是做夢就放肆一回吧,任君紫這樣想著甜甜睡去。
“嘎吱!”“砰!”“你——”
一連串的聲音弄醒了任君紫,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坐起來隻見鍋底灰侍衛和歐陽青石正瞪大了眼珠站在床前看著她。
後知後覺的任君紫“啊”了一聲:“你們,你們怎麼不敲門?”
“任君紫啊,我算是看錯你了,沒想到你是個急色鬼,連重病的人都不放過。”歐陽青石搖著頭,一臉“你無可救藥”的表情。
“我……”
“主子的清譽毀於一夕。”鍋底灰大哥還是那樣惜字如金。
任君紫聽得糊塗,不過此時完全醒了也發現了——這不是她的房間,下意識地回頭望一眼頓時呆住。
那床裏安穩睡著的不是“秦先生”是誰?
嗷!不要活了,她居然大半夜摸到男人的房間……她的名聲算是毀了。
“我、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可能,夢遊,對,我一定是夢遊了!”任君紫說道,用誠懇的目光看著兩人,卻發現他們倆“我不相信”的表情。
是啊,擱誰誰能信啊?夢遊怎麼偏偏走到人家房間來了。
“喲,夢遊啊,咋沒走到我房間呢?咱倆可是離得近多了。”歐陽青石陰陽怪調,滿臉的鄙視。
“愛信不信,反正我也沒把他怎麼樣……”任君紫這句明顯底氣不足——她明明是抱著人家睡的。
“這事不能就這樣算了。”鍋底灰大哥說道,陰森森地看著任君紫,害得她打了個激靈。
“那、那怎麼辦?”任君紫嚇得有點結巴,不怪她,實在是鍋底灰大哥的眼神有點嚇人。
“你要為主子的聲譽負責。”鍋底灰大哥說道。
“好好好!”任君紫如小雞啄米。
很是奇怪的,她心裏沒有一絲絲抗拒,甚至還有點——趁人之危心願得逞的喜悅,像是老鼠偷到了櫥櫃裏肥美的豬頭肉。
“但憑你一言不可信,這樣吧,請個媒人,再辦一場喜事拜了天地才算。”鍋底灰大哥繼續說道。
任君紫忙道:“我不會反悔的。”有些猶豫地回頭看看睡著的人:“我怕他反悔。”
歐陽青石嗤嗤笑了:“丫頭,你放心,他不會反悔的,若他反悔我便給他吃藥讓他隻記得你一個人。”
“不要!”任君紫否決:“如果他反悔了我也不會怪他的!”
“笨蛋!”歐陽青石一點她腦門擰著腰出去了。
“我去準備!”鍋底灰大哥也出去了。
穿紅戴綠的人、來來往往捧著各樣物件的人,這場景和她夢見的何其相似?
被按著化妝,看鏡中的自己嘴角是忍也忍不住的笑。
“喲,好不容易坑個不省人事的男人肯娶你,高興的嘴都合不攏了?”又是陰陽怪氣的嘲諷。
“對啊,高興!”任君紫說道,高興怎麼了?她就是高興。
化了妝換上了喜服——在任君紫的堅持下穿的是她珍藏的那件,歐陽青石說當年為了哄她把衣服換下來把莊子裏好吃的東西都貢獻給她了。
“我的蓋頭呢?”任君紫問道,扶她做什麼,還沒有蓋頭呢。
“我說你啊,要那麼齊全幹什麼?”歐陽青石問道。一個“再嫁”的還敢要這要那!雖然這樣說著還是讓人趕緊找著了蓋頭給她呼頭上。
洞房內,大紅色的新郎官坐在床邊,靠著一個大大的繡墩,眼神毫無焦距。
下人們都退出去了,隻剩新郎新娘並肩坐著,任君紫的爪子掙紮了半天還是偷偷摸摸地去握住了新郎溫熱的手,心又開始狂跳。
握了好半天也沒人給她掀蓋頭,任君紫這才想起來,她的新郎現在沒法實施這一動作,想了想任君紫扯掉蓋頭給新郎蓋上,看看這造型忍不住自己先笑了,四處找找然後便是氣氛,這些人,好歹也是成親,連個如意也不給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