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認出我？”蘇淺兒雖然此時疲憊不堪，還是忍不住詢問。
司徒然堂堂一個七尺男兒，竟然有點兒不好意思起來，望著蘇淺兒圓潤俊俏的臉龐，溫柔似水地說：“無論你的容貌變化多大，我都能認出你……因為你一直住在我的心裏啊。”
蘇淺兒假裝沒聽懂，連忙轉移話題：“那你且說說，你怎麼會在這兒，又為何要行刺上官奕和皇上？”
“心夢妹妹，這事便說來話長了。”
司徒然自幼體質與常人不同，畏光。並因此被其他人所孤立，生得一副孤僻冷漠的性子。若說他是一片幹涸的土地，柳心夢於他而言，就是一股清泉，悄聲無息地滋養著他的心田。每次隻是遠遠地偷看上幾眼，都能讓他暗自高興許久。現在兩人比肩而坐，距離那麼近，司徒然一改往日的孤傲，連話都不自覺地多了起來。
“你才是真正的心夢，那現在占用你軀體的那個靈魂又會是誰？”司徒然捋了一下思路，娓娓道來：“我此次秘密進京，就是受義父之命前來尋她。幾個月前，二皇子上官昊護送軍餉到邊境，機緣巧合救了她。她回府後不顧義父反對，收拾了細軟便一路追隨上官昊而去。義父先是派晉剛晉將軍來勸她，沒想到她竟摔碎了義父親手雕琢的玉佩。晉將軍無功而返後，義父遂命我前來，說是用綁也要將人綁回去。”
難怪心似琉璃的心夢會突然之間性情大變，連她平時最尊敬的晉叔叔說的話都不聽了。還有義父親手為她雕刻的玉佩，以前心夢可是視若珍寶、愛護有加，竟然也一並摔壞。既然現在的柳心夢是假的，這樣想來一切也就無可置疑了。
“待我找到現在的柳心夢後，她要我替她除去上官奕和皇上。我當時還以為她便是你……你知道的，隻要你開口……我對你從來都是有求必應的。”
蘇淺兒不去多想其他：“你既然已經知道現在的柳心夢是假的，那就不要再聽從她使喚、去傷害上官奕和皇上了吧？不如你先回去向我父親複命。柳心夢這邊交給我，我定要查出她的身份和目的。”
“放過上官奕是可以。隻是那狗皇帝的性命……”司徒然略一沉吟，繼而換上咬牙切齒的狠態：“我要定了！”
司徒然會選擇藏身於乾西宮的原因：其一是乾西宮作為一大冷宮，陰氣極重。在這裏失去的魂靈太多，沉積了許多妃嬪的怨氣。這些條件正好有利於毒人的培育；其二便是在皇宮之內，刺殺皇帝更為方便。
蘇淺兒不解：“為什麼你非要取皇上的性命不可？”
“你可知，我為何會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懼光的體質並非生來如此！”司徒然穩住怒氣，憂鬱的目光投向遠處，棱角分明的輪廓散發出憂傷的氣息。兀自陷入沉痛的回憶當中。
當年宣成帝立太子後，日漸憂慮生死之命，對延年益壽之法、長生不老之術頗為著迷。不少擅於阿諛奉承的官員為了討好皇上、謀求更多的榮華富貴，紛紛四處尋訪仙丹靈藥。當時有個地方官叫趙之煥，時任山西從四品知府。不知從何處得來的秘方，竟想要用九九八十一名童男童女的精血做藥引子，煉成丹藥、以獻給皇上。趙之煥命人從山西各地搜捕七歲到十歲之間的孩童，司徒然就是其中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