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沈氏遣人來問晚膳之事,蘇淺兒再三推辭。喚過薛平川上前:“我不可每日過來監督你們訓練,今日命薛平川為你們的統領,你們可有不服氣的?”
蘇淺兒打量著軍隊之中每個人的神態,無一人有質疑之態。這證明他的選擇還是很正確的,薛平川為人話不多,但是極其仗義,也是一個極其忠心的人。
薛平川跪地謝恩,蘇淺兒扶他起身。正聲:“我隻希望你不要辜負我今日給與你的榮譽,每隔一日我都會讓人來下達新的訓練任務,我會不定時的抽查。別想偷懶啊!”
蘇淺兒揮著折扇點了幾個投機取巧之人。“若是被我抽查到不符合標準,不單單是你們的事情,你們的薛統領可也是要受罰的,還是雙倍罰。今日到此為止了。”
鷓鴣離去,蟲鳴聲啾啾,留枯枝落葉裝點這世間之景。無人問津的偏遠的角落裏,卻有著數百個熾熱的真心,他們幻想著為這個國家,拋頭顱灑熱血,想著自己上陣殺敵的英勇無畏。
沈氏二次遣人前來道同用晚膳,又道老夫人已然知曉蘇淺兒回府之時,於情於理都應當用了膳食再回去的。蘇淺兒見推脫不過,便隨人而去,隻是臨到內院門前之時,略尷尬的站在原地打量自己:“舅舅,我這一身見老祖母,是不是有點不妥?”
蘇淺兒揪了揪內袖,露出繡的十分精致的竹紋袖邊。抬眸看到舒將軍躊躇的眼角,眼中滿是無奈的回應她:“老夫人什麼大風大浪的沒見過,莫非還是被你這一身受了驚?你今天這身裝扮……哎”
舒如柏腰後突然一陣疼痛,回頭是沈氏正伸著手扭他腰間的肉。沈氏溫婉而笑。“淺淺,你先進去陪陪老夫人。”
看著蘇淺兒進內,沈氏略帶不悅,挑眉看了舒如柏一眼:“我知曉夫君要說什麼,隻是你看不出來,淺兒如此內心是十分歡喜的。隻要淺兒喜歡,我們又何必擾了她的興致?”
舒如柏張嘴欲還口,頓了頓還是沒有說話,看著此刻望著室內出神的沈氏,麵上是淺淺的笑,一雙眸子裏滿是蘇淺兒和老祖母在室內相依的景象。當年征戰沙場,一紙家書是傳他回家拜堂的通知,他對於這個江南世家的女子除了好奇別無其他,沙場之上,血肉橫飛,見慣了生離死別,也看不出來女子如何的美麗,終究是一副枯骨。
新婚當夜被灌得爛醉的新郎官都沒有挑起紅蓋頭,而這個他心裏認為的的江南女子,為他脫下衣衫,甜甜的叫著夫君。這一叫便是二十年,如今長子十八,長女十六,諾大的將軍府全是她一人上下打點。
舒如柏不禁麵上也染了笑,攬著沈氏的肩,沉聲道:“是啊,她喜歡就好了。”
晚膳之時舒雲沫和舒雲平見到蘇淺兒的裝扮免不得又是一番點評,舒雲沫鬧著改日也要弄身男裝穿穿被沈氏狠狠地批了一頓。看來明日的功課又要加重的。而舒雲平這些日子對於她寫的那些行兵打仗的手劄又做了一番研究,舒如柏一時也好奇起來,一場家宴吃的是賓客盡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