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龍琢磨出味兒來了,這是殺雞給猴看的。這招不錯,有點兒意思。
他招了招手,示意戰士們把屍體拖下去。因為槍走火誤傷了一個俘虜,根本不叫個事。
作為看戲的那隻猴,馬明是嚇壞了,手腳抖個不停,冷汗順著額頭流了下來。
槍走火?
墳前燒報紙……哄鬼呢!
那就是明殺呀!
這槍口要是指著他,也來個走火,是不是他也得白死?
馬明心中後悔不已,怎麼一衝動惹上這麼個不講道理的殺神。
現在他是秀才遇上兵,有理也說不清。
自己不會真的要死在他手裏吧?
側眼看著馬明那張可惡的臉,袁朗握著槍的手一度捏緊。
他不是農夫與蛇裏的農夫,也不是東郭先生和狼裏的東郭。
他袁朗從來不是任人可欺的。
有心再來一槍走火,把那個討人厭的家夥打死。
但想來想去,他還是沒有做。
槍走火殺個俘虜,即便別人猜到了真相,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當沒有發生。
尤其袁朗還沒有真正加入八路軍,八路軍的紀律管不著他。
但是要是殺掉馬明,那就是破壞規矩,撕破臉了。
馬明不值得一提,但他的身份不一樣。
不管他們之前有什麼樣的恩怨,這都是不能被容忍的。
即使為了袁朗身上巨大的利益,上麵可能會捏著鼻子認了,但現在這樣融洽的關係,將再也不複存在。
為一隻臭蟲破壞現在的局麵,想想還是算了。
袁朗把槍交給一連長,吩咐回頭給他換一對新槍。
李雲龍點了點頭,殺雞給猴看,總不能連猴一塊宰了。雖然李雲龍也想過那麼幹,但明顯是不行的。
那樣,就是他也兜不住。
汪霞麵露不忍之色,她覺得今天實在是刷新他的三觀。
一起工作搭檔了很長時間的夥伴,竟然恩將仇報,要告黑狀。
而救了她的,又讓她頗為欣賞的袁朗,有濫殺無辜的嫌疑。
僅僅是因為俘虜態度不好,就以槍走火的名義將其殺害。
這實在是過分。
這人若是有罪,那就應當按照法律,對其審判。而不是隨隨便便就將其殺害。
袁朗這人太隨心所欲了。
“袁大哥,發生了什麼,你沒事吧?”聽到槍聲出來的徐瑩,目光全放在了袁朗身上。
除了爹娘,這裏所有人加在一塊兒,在她心裏的分量還不足袁朗的一半。
“沒事兒,你去忙,一會還要吃你做的飯。”
袁朗笑容和煦的安撫了徐瑩,目送其回屋。
扭過頭來又換上了一副冷麵孔,盯上了極力隱藏自己的苟潤地。
“很眼熟,我昨天見過你,已經放了你一馬,你還又撞在我的手裏。
俗話說:一次是巧合,兩次是緣分,咱倆是很有緣了,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袁朗的一番話,聽在苟潤地的耳朵裏,不亞於死神吹嗩呐……真要命啊!
他整個人都抖成篩糠了,原本不想說的,此時也嚇得都吐露了出來。
“我有重要情報,我檢舉,那個你救出來的教育專員馬明是叛徒。
他扛不住嚴刑拷打,寫了一份自白書,還把他所知道的情報,通通都寫了下來。”
苟潤地說得又急又亂,中間還帶著點磕巴,但並不妨礙其他人聽明白。
眾人都望向了馬明,看他怎麼說。
卻隻見馬明臉色蒼白,強忍著鎮定反駁:“你胡說,你是為了活命,亂攀咬人是吧!
汪霞,你看見過的,我滿身的傷痕,和你一起被他們從審訊室裏帶出來,我沒有背叛……”
汪霞對於馬明的本人對於革命事業的忠誠,還是非常了解的。
她替馬明擔保:“沒錯,馬明也是受了嚴刑拷打,我親眼看到了,他滿身的傷痕都是證明。”
兩邊各執一詞,按理說應該相信汪霞的,不能信不過自己的同誌,反而相信敵人吧!
但是馬明之前的舉動,已經讓他在袁朗心中刷成了負分,與敵人沒什麼區別。
袁朗才不相信他,一腳踢翻跪在地上的苟潤地:“口說無憑,你有證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