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心裏話,他現在都不敢閉眼,一閉上眼睛,就得回想起劉勝奎被肢解的樣子。
苟潤地就怕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步入那樣的後塵。
畢竟他也做過了不少壞事。
俗話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他做了虧心事兒,也不怕鬼敲門,鬼不可能把他怎麼樣。
但是怕這位殺神找上門,比鬼找上門可怕多了,是真有可能讓他不得好死的啊。
劉大頭灌了一口悶酒,情緒低落,心情頗不是滋味。
遇上這麼一個不講理的凶人,劉大頭不禁擔心起了自己的安危。
隻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二弟,這事咱們不能強出頭,你注意打聽消息,一有消息咱們就告訴日本人,讓日本人找他的麻煩。
不然被這麼一個人嚇住了,咱們兄弟的麵子往哪兒擱,傳出去還以為咱們沒膽子呢。”
劉大頭給苟潤地開解,說明主動出擊的道理。
這樣不守規矩的狠人,必須早點打死了才行。
不然整日提心吊膽,他們還怎麼撈錢啊,日子也沒法過了。
“知道了大哥……”
苟潤地含糊其辭,糊弄了過去。他是親眼目睹劉勝奎的下場,害怕的不敢沾惹此事了。
夾了兩口菜,他熟練的轉移話題:“大哥,聽說你要娶三姨太,誰家的女兒,一定很漂亮吧。”
一說女人,劉大頭頓時就來勁兒了,剛才的種種全部拋之腦後。
“就在你們鎮的轄區,石頭灘徐家的女兒。”
劉大頭一臉的猥瑣,喋喋不休的說:“那丫頭十幾歲的時候,我就惦記上了。
現在長大了,你是沒見,那是越發水靈了,十裏八鄉最美的一朵花,美的跟天仙似的。
跟她相比,怡紅院的頭牌都是地上的凡女。”
他們哥三個,當年在縣城裏也是一霸,除了跟對手爭地盤收保護費,就是琢磨哪家妓院的姑娘漂亮,身段兒好。
主要正經人家的黃花閨女,誰會嫁給他們啊。
太跌份兒了。
雖然無法得手,但也並不妨礙他們研究琢磨。
劉大頭惦記這顆白菜的心,已經有五年了,這都快成了他的一個執念。
苟潤地聽了心中感慨自己消息落後,直言道,“大哥,你的情報保密工作做得也太好了,就在我的地盤兒,你不說我還真不知道。
大哥你說是天仙,那肯定是畫兒裏一樣的美人。什麼時候迎娶啊,我一定得搭個份子,湊湊熱鬧。”
聘禮一個禮拜前就拜托媒婆下了,本來完整的流程走下來,少說得一個多月。
劉大頭心裏麵一琢磨,那麼漂亮的美人,早點娶回來試試深淺,嚐嚐味道才是正理。
哪能讓美人獨守空房呢。
他端起酒杯笑嗬嗬的說:“明天,明天我就帶人去迎娶新娘子,絕對讓你小子羨慕死。”
“那我就先恭喜大哥了。”苟潤地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放下酒杯後,他眯著眼睛微微皺眉:“大哥,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什麼當講不當講,有話就說有屁快放。”劉大頭把酒杯重重的擱在桌上。
他最煩那種繞話,套來套去的,聽著煩心。
苟潤地好心的勸說道:“大哥,今天那三個八路,有兩個受傷的,保不齊就沒走遠。
最近咱們還是低調點,你這迎娶三姨太的事,要不往後放一放。別撞上這事不吉利。”
他是一番好心,但劉大頭可不領情。
“什麼狗屁八路,管天管地還管老子娶姨太太啊!”
他一揮手拍在了桌上:“老子才不管那麼多,明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老子也要把徐家的姑娘娶回來。”
苟潤地見狀知道不能再勸了,順著他的話說:“好好好,大哥說怎麼辦,咱就怎麼辦。八路死一邊去,給大哥迎娶三姨太。”
“這就對了。”
劉大頭端起酒杯,才發現不對勁的地方,太素了,怎麼能沒有姑娘陪著呢!
他起身推開門,不滿的喊道:“老鴇子,姑娘都死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