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歪著頭看了她一會。
“不,你有事……難道……”
佛春點了點頭,沉默半晌道。
“時間有點緊,人手不太夠,素以我想你要是能來就好了。”最終她還是沒說實話。
“讓我想想。”慕容雖然不信,可也沒再追問。
佛春苦笑。
“你還要想啊?”搖了搖頭。
慕容離開,佛春還在那安安靜靜地坐著,不多時一個身影閃了進來。
“小姐。”
“怎麼樣,慕容有問題嗎?”
“沒有。”
佛春聞言,舒了口氣,自己看中的人,她不希望背叛自己。
“說說吧,怎麼回事?”
布除了問題,佛春第一個懷疑的就是慕容,可想來想去又覺得不大可能,這才叫人去查收買寧家的那幾個人,如今大致清楚了,可這個答案卻是佛春始料不及的,竟然是寧遠樓故意將布匹織染的方子泄露給她們的!
這也太荒唐了吧!這,這對他有什麼好處?佛春瞠目結舌。
當將這一切告訴佛家的掌櫃、管事,大家都錯愕住,簡直難以相信,寧遠樓這是為什麼啊?
佛春無奈地苦笑。
“這個寧公子簡直在玩過家家啊……”
可無論寧遠樓是不是過家家已經無關緊要,重要的是,邊軍的布匹點色變形該怎麼解決。
還是和寧遠樓接觸一下吧,既然是故意的,應該就有目的。雖然寧遠樓的目的佛春很想知道,但更多的是她認為,寧遠樓一定有不掉色不變形的布匹織染方子,在等著她上門交易。
這種感覺很強烈。而且這也是目前解決佛家困難唯一的途徑。延期叫貨可以,但質量不過關對別的商家交易也就是個賠償,可關鍵是邊軍不是商家,把整個佛家賠進去都不夠!
想到這佛春打了一個寒戰。
日光和煦,照著皚皚白雪顯得天地亮堂堂的。
慕容接到佛春來拜訪寧遠樓的消息,很驚訝,這時候佛春怎麼會有空來這裏?
寧家書房。
寧遠樓和佛春隔著炕桌坐著,桌上都象征地擺著茶點。
佛春首先開口。
“寧公子想必早就料到我回來找你了。”
寧遠樓輕輕點了點頭。
“沒想到這麼快。”
“是沒想到這麼快,我這個贏家就沉來求你這個輸家了吧?”佛春笑笑,很從容,事已至此,該怎樣就怎樣了,生氣發脾氣質問都沒必要了。
寧遠樓很意外佛春的心態,但也客氣地笑了笑,點頭承認。
“佛小姐說的是,競標當晚,佛小姐說不管黑貓還是白貓,逮著耗子就是好貓,現在我把這句話再奉送給佛小姐,與佛小姐共勉。”
“寧公子報複的還真快。”佛春嗬嗬笑著,“不過我很奇怪,寧公子這麼做到底為了什麼呢?”
“我為了什麼和佛小姐無關,和佛小姐有關的隻是邊軍布匹出的問題怎麼解決,是吧?”
“這麼說,寧公子有真的織染配方了?”
寧遠樓點頭。
“你叫我怎麼相信?”
寧遠樓笑笑。
“信不信由你。”
“你……”
“我等得起。”言下之意,你們佛家可等不起。再延期交貨,又能多久,邊軍的布匹可容不得你拖延太長的時間。
“什麼價錢?”
……
經過了一番討價還價,雙方達成了協議,同時也給彼此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佛春側臉望來,寧遠樓淡淡的神情站在那,筆直的身體,俊秀的容顏帶著種別樣的英氣,心念沒來由的被觸動了一下,想起了什麼,低聲道。
“你雖然是故意把假方子泄露給我,可我知道你並不全了解寧家的內奸,特別是最大的那個?”
寧遠樓聞言就是一怔愣。
佛春抬手在桌上寫了兩個字,寧遠樓下意識地垂眼去看,頓時一呆。
“沒想到吧?”佛春口氣聽上去有點幸災樂禍。
寧遠樓淡淡笑了,直視著佛春。
“可你也有件事不知道,這個局不是我設的。”
“什麼意思?”佛春一時沒聽明白。
“我寧遠樓可沒這個本事算計你們佛家。別問我設這個局的人是誰,我也不知道,和我聯係的隻有一個叫九紅的人,她住在楊記客棧,她提出了一個條件,要陽穀縣的佛家市場份額。至於是她,還是她背後還有別人我就不知道了,你自己去查吧。順便說一句,這個方子也是那個人給我的。”
佛春一時顧不上寧遠樓說這話的含義,驚怒道。
“那方子不是你的,你連真假都不知道就給了我,你這是拿我們佛家開玩笑嗎?”
寧遠樓眉毛一挑。
“此言差矣,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認真的,我和你一樣,除了選擇相信沒有第二條路可走。雖然是這樣,但我還是相信那方子是真的,不憑別的,就憑此人能設出這樣的局。”
佛春呆愣住,千想萬想也沒想到事情還有這麼一層。
佛春匆匆走了,寧遠樓看著桌上一張張商鋪契約,生意契約、地產契約,像撫摸愛人一樣撫摸著,努力了三年,雖然和預計的有些差別,但終歸還是達到目的了。
寧遠樓知道,無論是寧家人,還是寧家請來的人,都不相信他,因為他是個男人,沒事還好,一旦有事,他身為男子就會首先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