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兒對寧遠樓可是忠心耿耿,這會絮絮叨叨地又重複了一遍前些日子打聽的。
寧遠樓早就從侍兒的話語裏勾勒出了一幅龍靜的相貌,雖有些模糊,但說實話,並沒有什麼好感,他總覺得九紅那個主人很可能就是龍靜。
“我知道……我們都小心些。”
馬車很快就停在了龍靜的大門前,即使隔著雪花,視線有些不清晰,但寧遠樓從車上下來看到龍靜的土版小別墅也是亮了下眼睛,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房子。
兩層的房子這邊並不是沒有,漂亮精致的繁瑣的房子也不是沒有,隻是這是在鄉下,龍靜的土版小別墅尤為顯眼。
不知為何,看到這樣的房子,寧遠樓有點放鬆的感覺。
“請問有人在家嗎?”車夫上前叫門。
就算不用她叫門,龍靜的寶貝在後麵也早叫起來了。
“汪汪汪!”
“誰呀!”出來的是七弦,隔著大門看著三個不速之客和後麵的馬車,疑惑地道,“你們這是找誰?”最後目光落在寧遠樓的臉上。
常年跑外,七弦很容易看出來誰是主人誰是仆從。
寧遠樓禮貌地施禮。
“這位大哥,我們是從古城來這邊辦事的,沒想到遇上了雪天,天色也晚了,我們想借宿一晚,給錢也行,懇請這位大哥行個方便。”
七弦再次上下打量了他們一眼,指了指橋頭鎮的方向。
“那邊是橋頭鎮,客棧很多,也不遠的,不用天黑就能到。鄉下地方簡陋,家裏人口也多,我看公子也是富家出身,我怕唐突了公子。”
寧遠樓以為鄉下人不樸實也愛占小便宜,就是沒什麼警惕性,沒想到七弦竟拒絕了他,還拒絕的這麼禮貌,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時在後院掃雪的龍靜轉了出來。
一到下雪天,龍靜就抱著掃把掃院子,雪在天上下,她在地上掃,下一層掃一層,掃一層下一層。她的理由是:既鍛煉了身體,也不會叫雪凍在地上。要知道這邊的天氣是很冷的,特別是下完雪後,雪凍在了地上很容易滑倒,滑到就有可能摔斷腿,再然後就得花錢請大夫……
從到了這個世界龍靜不管有什麼事都會聯想到生病請大夫上,為了盡可能不叫這種事發生這才從源頭上解決。
到了冬天,一般家裏來人都是龍曦先接待,或者七弦。
龍靜聽到了有人來了,也聽到七弦和對方的對話,隻是沒聽清楚說什麼,從屋後轉過來見七弦還站在大門那,拎著掃把走了過去。
“大哥,誰啊!”
七弦轉頭對龍靜介紹,並解釋著。
這時候寧遠樓目光也轉向了龍靜,從七弦的口裏感覺這個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不免多打量了幾眼,可惜龍靜穿得太多,捂得太嚴,再多看也是圓鼓鼓的一個長形的大布包。
龍靜聽完七弦的解釋明白了這三個人是想借宿的,當即就很痛快地道。
“啊,借宿啊,行!出門都不容易,我這也有地方,你們要是不嫌棄就住吧!住不用給錢,但吃的你們給點錢,我們鄉下人的糧食,冬天儲存的菜不容易,我家人口又多,還請見諒。請進!”把掃把交給七弦,抬開了大門,嘴上很自然地道,“這位大姐,兩位小兄弟快進來,掃掃身上的雪,進屋說話……”
七弦在一邊無奈不滿地看著龍靜招呼。
龍靜熱情好客,樂善好施不但他擔憂,就是全家人都擔憂,盡管他們曾經都受過龍靜的幫助。
沒辦法,龍靜生性良善,最看不下身邊需要幫助的人,能出手總會出手,再加上開飯店迎接四方來客,要是時刻帶著警惕心,怕這個那個來了吃飯不給錢,砸店什麼的,生意也就不用做了。她相信世上沒那麼多壞人,何況她又不傻,量力而行還是知道的。
可這些在現代那些朋友沒法理解,這裏家人也難以接受,特別是走南闖北的七弦。
不過說來也是奇怪得很,當初七弦就相信了龍靜,跟著來了,還一點懷疑都沒有。
“我叫龍靜,兩位小兄弟怎麼稱呼?”
龍靜把寧遠樓三人讓到了屋裏,脫去厚重的外衣,露出了本來的麵目,在配上這樣的稱呼叫寧遠樓三人都有些愣怔。
都說是姓龍的婦人,可眼前這個人看上去就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女,還帶著幾分稚氣,寧遠樓看著有點不敢相信這就是自己要找的龍靜。
“我姓寧,這是我兩個仆從。”寧遠樓也隻是愣了一下就恢複了常態,微笑著道,“村裏不少姓龍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