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25 芝蘭
“做生意？”輕鶴明顯不解。
大燕國和大鳳國一直有生意往來，兩國都開了專門互通貨物的城市，難道洛默言要以個人的名義和大鳳國做生意？不過眼下這不重要，既然明白了洛默言的意圖，輕鶴也沒再問，沉思了一會道。
“我想言郡主這麼做是為了表明態度，那麼對方應該也會如此。”
洛默言點頭，不錯，她這麼做確實就是這個意思，隻聽輕鶴繼續分析道。
“假如對方回禮，接下來就會談到實質性問題，言郡主可以提出條件了。假如不回禮就要小心了。以我對她的了解，一定會是前者，隻是不知道回的是什麼禮。但無論怎樣，對方都會在安城散播言郡主和大鳳國來往的言論，內容隻多不少。”
洛默言沉吟片刻道。
“鶴先生說的是。”
輕鶴看著洛默言，忽然道。
“言郡主，沙石灘的實際考試是為了立威，那北海碼頭的實際考試是為了什麼？”
洛默言微怔了下，淡淡笑了。
“做生意。”
“做生意？”輕鶴微微蹙眉，“是為了和大鳳國做生意？”不太明白。
洛默言點頭。
“想要擊敗大鳳國，隻能從經濟入手。”
看似很單純的實際考試，其實都是洛默言戰略的目標。
沙石灘考試是立威，震懾燕川各方勢力，一場火燒沙石灘給洛默言樹立了不可侵犯的強硬形象，燕川是一個崇拜強者的地方，這無疑會增強人們投奔的信心，至於那些不投奔的，短時間內也不會再掀起大浪，燕城將會贏得更多的發展時間。
關鍵在第二場的北海碼頭實際考試。
挨著燕城的勢力範圍的北麵有一個靠海的碼頭，那個位置四通發達，不但能通向海上諸多島國，最重要的是，從那裏可以水路到達關內的內陸河，一直到她的莊子，也就是當年巽遠想要遊往燕川的河套，占領這個碼頭，將進退自如。這隻是一小部分原因，大部分原因還是為了和大鳳國做生意，這也是將來和皇帝大姐一決高下的戰略計劃。
行軍打仗，舉國交兵，洛默言自認為沒那兩下子，可要是從其他方麵入手，比如民生、經濟，她自信不輸給皇帝大姐，揚長避短才是正道。
在北海碼頭實際考試的是燕閔，所統的是寧談兵馬。
沙石灘戰事結束的非常快，在燕閔帶兵駐紮的第二天就接到了沙石灘大捷的消息，燕閔表麵上保持著沉穩，內心卻燃起了一把火，隱藏在內心深處的傲然鬥誌被激發了出來，他一定也要漂亮地完成這次考試，速度上不能比，但可以比戰術！
在這一點他不如燕青，燕青能看出洛默言的意圖，但他隻把這次打仗當成了考試。
陪同燕閔一起的其他部門，情報、輜重、工程等等這都屬於洛默言嫡係，聽聞這個消息大為歡呼，隻有寧談等人驚呆住了，沙石灘完了？還斬草除根？好狠啊！背上直冒寒氣。
燕閔沒注意她的神情，立刻下令準備迎戰。
是的，是迎戰，而不是出擊，這是燕閔看到北海碼頭地形做出的決定。在這裏他就是最高的指揮官，所以一下命令，各部都配合起來。
北海碼頭的地形，極為特殊，呈狹長狀，堵在一塊狹窄的通道上，燕閔命人設立的總寨配合著地形極為嚴密，總寨，又分為無數個小寨，寨連著寨，寨套著寨，想要攻破這座營寨，就好像打通關遊戲一樣，一個關隘一個關隘的不停進攻。
這種思路來源於洛默言對他們進行過遊戲升級形式的訓練。
北海碼頭是一個叫黑米的婦人地盤，原來是海盜起家，由於不善管理生意並不是很好，過著半商半搶的日子，路上搶，海上搶，這麼多年下來竟也聚集了三萬多人。
燕川來了個言郡主黑米也知道，正計劃著怎麼搶一次呢，沒想到對方竟然送上了門。黑米大怒，一聽帶兵的是個美少年，而且是原來燕飛的幹兒子，還不止一個，奶奶的，誰不知道燕飛認得幹兒子一個個都是美人，她沒什麼喜好，就是喜歡美人，一夜戰十郎絕不在話下！本來還有留守幾個人在碼頭，一聽美人到了立刻傾巢出動，列陣在燕閔的寨門外。
燕閔看到情報部收集的有關黑米為人好色的情報，麵色極為難看，這時他有些明白，黑米為何傾巢出動了，心裏也有了全數殲滅的狠厲念頭！
黑米帶著人連番攻擊，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後，再也無心想美人了。
她們連敗燕閔守寨軍，七戰七勝，占領了七座小寨。
這也使得黑米信心暴漲，一直追到了最前頭，想象著一下子就能抱得美人歸了，可是，接下來卻步履維艱，幾乎每攻破一個關隘，就要付出數百人的性命，短短三天，死傷已過三千多人。
靠掠奪的她們本就不善長攻堅，之前憑借著連勝的事情，勢如破竹，可沒想到還是被堵在對方的總寨外麵，死傷極為慘重，眼看第十二座關隘被攻破，關隘上烈焰衝天。
二把手黑丫頭有些苦澀的上前道。
“大姐是不是該能停下來了？”
“為啥要停？你沒聽說那燕飛老婆子認的幹兒子有多美嗎？嘿嘿，這可是他們自己送上門的！”
都這時候還想這些，黑丫頭心裏鄙視，但嘴上自然不能這麼說。
“大姐，姐妹們都連攻三天了，累得不行了，雖然都打下來了，可死傷也太大了，這樣子打下去，隻怕不等攻破總寨，我們也都要累垮了。之前咱們打得太順，也沒有帶太多幹糧。不如歇歇，叫人把糧草先弄來，然後再打，說不定能一戰告破呢。”
“是啊，二姐說的是。”三把手也是苦惱的看著黑米，表示讚成黑丫頭的主意，“大姐，那些男人飛不出我們的手掌心的，就算那個郡主有心支援，也來不及，咱們歇息一夜，明日一早繼續打，他們應該就頂不住了，隻要一兩日，我們一定能打到總寨去！”
兩個妹妹都這麼建議，黑米也不得不重視起來，其實她也發現了這個問題，連續進攻，卻始終無法攻到對方的總寨，下麵的人精神都有些低落，加之早先的連勝，也叫所有人都產生了驕傲。
她下令攻打的時候，並沒有攜帶太多輜重，甚至沒有做好攻堅的準備，如此一來，後麵和前麵拉開了距離，此時後麵的人才剛抵達第七座營寨，距離這裏還有一天的路程。實在不行，叫人命押運輜重加快速度，那總寨就不足為慮了。
“既然如此，那咱們就歇歇吧。”
兩個人如釋重負的長出了一口氣，她們還真有些擔心，黑米會不顧一切的繼續打，對方實在太堅強了！而這總寨的設計，也太他媽的變 態了！好不容易攻破一個關隘，想著馬上就要攻入敵軍核心，沒想到迎接她們的又是一個關隘，五十裏關隘，宛如一條長龍，一次兩次，還不覺得什麼，可數次下來，她們本人都有點無力，別說下麵的人了，士氣普遍低落。總是讓你經曆風雨，就是不讓你看見彩虹，明明勝利就在眼前，卻又似乎遙不可及，這樣的打擊下，那連戰連勝的興奮，會逐漸的被磨幹淨，到最後，隻剩下疲憊，如此情況下，還能打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