巽遠怔怔地看著慧君,隻聽慧君接著道。
“這件事給我印象非常深,甚至把我嚇住了,叫我直到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汗毛聳立,我時時刻刻告誡自己,千萬不要成為那個公子第二。我給你說過我遭遇了什麼,有了這樣的事你說她還能待我如以前?她說能,我信嗎?即使她真的能,我就會心安理得接受嗎?我想我這輩子都覺得是欠她的,在她們家抬不起頭來,與其這樣倒不如找了別家,或者一輩子一個人、出家也比那樣的結果好。我不想自虐,到頭來成全人家的美名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這是我一輩子的事,我不能為任何僥幸而冒險。”說到這一臉的嘲諷笑意,“另外,說了你可能不信,等她真的高中後未必還能看上我,安城隨便出來個人都是非富即貴,她才貌雙全,曹家也不是小門小戶,結親權貴容易得很。再說我們連下定都沒有商議,又不存在失信一說,都沒拒絕的說法。就算她還提起,也是做做樣子,為了良心?感情?或者同情?可憐?也許罷!總之那是她的事,和我無關了!”
出了這麼大事,盡管暗裏慧家在積極調動人脈來查這件事,但對慧君很寬鬆,在慧君麵前也沒有表現出發生這樣的事的情緒,為了就是不要慧君有壓力,這也是慧君為什麼會這麼理性,這麼淡然,巽遠想明白這點很是羨慕慧君的家人,換做自己,能不能活著都不一定了。
可失去清白這種事可以壓人一輩子,找別人就沒事了嗎?親人不在意,不是親人的那個人呢?看慧君真的渾然不在意的樣子,叫他想起了一個人。
“說了這麼多,其實就一句話,你心思不在曹小姐那了。”巽遠盯著慧君的神情。
慧君動作一頓,掩飾地給自己到了盅茶,抬眼看了看巽遠,忽然道。
“我認識的人很多,可我視為好友的隻有你一個,你知道為什麼嗎?”
巽遠略一詫異,輕輕搖了搖頭。
“因為隻有你才能真正明白我,換做旁人是不會說剛才那句話的。”
巽遠微微怔愣,明白了,也是,一般人在慧君遭遇這樣的大事,他說沒事了也不會當做沒事,而他雖然並沒有真的當做沒事,可他也不喜歡沒完沒了地在那上麵打轉,慧君同樣如此。
“這也是我為什麼會給你說。”說到這慧君心裏小小的內疚了一下,跟巽遠說的自然是正月十五那天的遭遇,而真相他是永遠不會說的,任何人都不會說。
“看來我說對了,那個人是誰?我知道嗎?”巽遠吃吃地笑。
慧君瞪了他一眼,然後有點不自然地道。
“所以你給我盯緊點。”
巽遠已有了答案,可還是驚訝了。
“為什麼?”
“今天是二月二,她應該來了,你看看她說什麼。”慧君說到這也大方了許多,“這個為什麼你有的是機會知道。”
慧君不但對他很自信,對那個她也很自信,巽遠忍不住輕笑出聲,不知為什麼想起了那天慧蘭在福運樓宴請上,那個人做的那首詩,對慧君交代的有些期待,也有些說不清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