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言……”
……
輕車熟路,中規中矩地做完,互相貼靠在一起,羅平心滿意足地閉著眼回味著餘韻。
洛默言偏著頭注視著羅平,今晚有月光,她的視力也不錯,在這麼近的距離也能看清楚,朦朧中,羅平的五官依然平凡,腦海裏閃出羅平那雙帶著倔強的大眼睛,微微出神。
像鄉下所有男人一樣,羅平勤快儉樸,樸實堅韌,粗枝大葉,除了會過日子,強硬地反抗婚姻的不幸、義無反顧地去尋找幸福的性情外再沒有什麼出彩的地方,她從沒有想過自己會和這樣一個男人生活在一起,談種地、談孩子、談吃什麼、談怎麼過日子,沒有琴棋書畫,也沒有風花雪月,更沒有經史藝術,一切都是那麼庸俗,可回想起來卻也津津有味,從排斥羅平的親近,從耐著性子教羅平生活細節,到他們親密無間,到如今做了親密無間的事省掉了洗澡直接互相擁著睡去也無反感,用了多長時間就習慣了呢?似乎比原來的日子要真實,要自在,不得不承認,身邊這個很普通、不識幾個字的男人給了她一種原生態的生活樂趣。
“羅平……”以一種悲憫、一種虔誠、一種感激、一種無法言說的喜歡對羅平道,“好好陪著我過一輩子,別離開我,知道嗎?”
這並非是衝動下說出來的,這無關愛,無關喜歡,但有關需要,有關相濡以沫。
羅平怔愣了一下,眼睛一下子張開,心裏一時溢滿了幸福,衝撞著他目光熱辣。
“嗯……默言,我會陪著你,咱們好好過一輩子……”
走過了千山萬水,走過了一村又一村,終於找到了屬於自己的那個人,嫁了三次,一次次點燃希望,一次次破滅,以為這一生就要煎熬著過去,沒想到洛默言轉變如此之大,也沒想到與他能如此交心,這一刻有種彼此相容的感覺。
“默言,要是我當初就嫁給你多好……”說著羅平落下了淚,幽幽地道,“我不信命,我想,人就能活一輩子,我不能這麼憋屈著活,幸好有我爹娘給我撐腰,可我嫁了第二個,還是那樣,我真高興她死了,不然我也許不敢再嫁別人,然後是你……”說著抱怨道,“你對我整日冷冰冰的,連個笑臉都沒有,我以為這一輩子就這麼過去了,你怎麼能對我那樣!”
洛默言聞言有些酸澀,過去的苦澀已無法改變,能做的隻有眼下,或者還有將來。
“……是我太不懂事了。”
“隻要你以後還和現在這樣待我,我就心滿意足了。”羅平說的每一個字都情意深深。
默然相愛,寂靜歡喜,是不是就是此刻的情景?
似乎曾經也有過這樣的感覺,隻是有點模糊,有點刻意遺忘,而在那模糊、刻意遺忘的記憶裏,一個身影浮浮沉沉,像是在召喚她,又像是和她告別。
……
進入了九月,也開始收秋了,全村上下都忙著割莊稼、往回拉、打穀等,洛默言一家也不例外。村口的關卡依然存在,洛默言無法出門,她也不急,整日在場院給莊稼脫粒。今年羅平又買了些地,年景不錯,雖然是山坡地,可也是顆粒飽滿,穀穗沉甸,有點忙活不過來,郝先生她也是耕讀出身,對收秋並不外行,被豐收的氣氛所感染,也加入進來幫忙,這使得今年秋天比往年都熱鬧。
洛默言忙,田村長更忙,除了收秋、收果子還有村裏大小事情,這一忙就停不下來,事先說的生意暫且放在了一邊。
轉眼到了十一月份,這麼長時間洛默言都沒進城,把慧君氣的不行,最終還是忍耐不住拉著巽遠、林童語屈尊紆貴趕來,同時也給洛默言生意計劃帶來了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