蘼蕪的親事定了,蘇府和宣府因為此事難免就要有了往來,都是宣二公子和宣府的管家,二公子仍舊喜笑顏開的,好像他父親的事對他沒什麼影響,茱萸不由得感慨,心大真好啊。
茱萸打著要為蘼蕪準備嫁妝的旗號多了機會陪伴蘼蕪,怕蘼蕪對宣府恐懼,就時常把二公子的糗事說給蘼蕪聽,蘼蕪聽了也不大接話,笑笑而已。
“茱萸,你好像和二公子很熟?”某天,蘼蕪問她。
“算是我在晉都除了蘇朝歌之外最熟的人了吧,他們母子人都很好,二夫人很溫柔,像母親一樣。”
“那你見過墨箴師兄嗎?他現在變得怎樣了?”
蘼蕪問這話的時候,正低頭整理一些細碎的物件,嘴角微微勾起,一副女兒家含羞帶怯模樣,茱萸見她這樣,心顫了一下,蘼蕪若喜歡宣墨箴,若宣大公子仍舊冷冰冰的,蘼蕪會傷心的呀,於是,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蘼蕪看過來:“怎麼?墨箴師兄他……”
“宣大公子是晉國的大祭司,滿朝皆知他潔身自好,人品,不錯。”茱萸斟酌著,有些避重就輕。
蘼蕪輕笑出聲:“茱萸,你好像還像以前一樣害怕墨箴師兄啊!”
當然啊,明明是個活人,明明有人的溫度,偏偏一張臉就能讓人感覺天寒地凍寒風刺骨的,誰不怕啊,宣墨箋還是他親弟弟,也跟老鼠見了貓似的怕!
兩人正聊著,忽然聽到院子裏丫環的尖叫聲、腳步聲響成一片,除此之外,還有低沉的嚎叫聲,聽起來,好像是茱萸養的狗,這是碰見什麼了,茱萸拔腿跑到房外,轉過遊廊,隻見開闊空地上,她的狗正背靠著一棵樹瑟縮著,色厲內荏的低吼,但身下卻已尿濕,它對麵,一隻灰狼正敲擊著前爪齜著尖利的白牙。
“誰把狼放進來了!”茱萸快速瞄了眼附近,從地上撿起根這兩天抬嫁妝用的竹棍緊握在身前,同時吩咐丫環,“去喊蘇玉來,讓他帶上他的劍。”
那灰狼聽到聲音,轉頭看來,兩隻灰色眼珠一動不動盯著茱萸,好像在估量茱萸的本事似的,茱萸喊自己的狗到自己身後來,一邊小心翼翼防著狼,慶幸自己曾經有過“戰鬥經驗”,撐到蘇玉趕來沒什麼問題。
“流風,過來。”門外,一道低沉嚴厲的聲音傳來,灰狼猶豫片刻轉身朝院門跑去,沒一會,便跟在那聲音的主人,也就是姬元瓚身邊複又進院來,敵視的目光一直黏在茱萸身上。
姬元瓚的狼啊,茱萸想起來了,不就是和自己打過架的那隻?看來姬元瓚還真是喜愛這小畜生啊,到晉國為質自己生死未卜還帶著它。
姬元瓚像沒看見拿著棍子明晃晃立在那兒的茱萸似的,直直就要走進自己的正屋,茱萸喊住了他:“九公子,您這狼可要栓好了啊,但您看院裏院外的都是丫環,膽子小,容易嚇著。”
“它已經不吃人了。”姬元瓚說。
茱萸家的狗就嗚咽了一聲,茱萸憋屈,姬元瓚這是寄人籬下的態度嗎?到底知不知道誰是這個家的主人啊!於是,茱萸清脆的把棍子拄在地上說道:“嚇著人也不好啊,您說是吧九公子?”
姬元瓚居然沒理她,轉身帶著那小畜生回房去了,茱萸這一口氣憋在胸口,蘇玉此時飛身趕來,手提長劍,直問惡狼在哪兒,茱萸手一伸,指向姬元瓚住的屋子,把棍子扔給蘇玉:“沒事了。”
這麼一鬧,時候也差不多了,茱萸告別蘼蕪回去,一路上收到丫環們的“讚揚”,諸如,夫人神勇,臨危不懼之類,等蘇朝歌回來時顯然已經聽說,將茱萸打量一番,抱拳喊女俠勇猛,茱萸揚揚下巴,略驕傲:“好說,不過是我手下敗狼。”
她這個德行讓蘇朝歌很無語,在自己家打狼還得意洋洋,傻不傻啊!
這個問題,蘇朝歌不打算和茱萸討論,反正等蘼蕪嫁了,茱萸總不能嫌得抽風去找狼的麻煩。
在蘇朝歌日盼夜盼中,蘼蕪出嫁的日子終於到了,相對他的欣喜茱萸笑容勉強,才相聚幾日又要分開,和宣府雖有白嫣這層親戚關係在又不能常走動,想必以後一年能見一麵兩麵也算多了。
穿著精致喜服的蘼蕪又抱了抱茱萸開導她,她們本是被父母遺棄的人,現在都有了好歸宿,應該開心才是,反正同在晉都還見得著的,可惜……
大祭司的婚禮,又有親戚關係,蘇朝歌和茱萸一定要參加的,但見今日宣府氣勢已遠不如白嫣嫁過來那一次,新郎宣墨箴的臉沉得厲害,讓人不禁琢磨他是不是對這婚事不滿,但又不敢違背晉王之意,總是讓人心裏惴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