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朝歌今日回來的很晚,一身酒氣,一進房便撲到床上,還伸手去拉茱萸,被茱萸嫌棄的拍開了手,讓丫環去準備熱水熬醒酒湯來,喝完湯泡在浴桶裏,蘇朝歌眯眼笑著看茱萸,又習慣性的朝站得遠遠的茱萸招手:“小茱你來,我有話對你說。”
又來了,茱萸翻個白眼,抱著衣服過去放到旁邊高凳上:“蘇朝歌,快洗,別發瘋了。”
茱萸坐在床頭翻著從夙語那裏借來的書,一看入了迷,等發現蘇朝歌沒動靜時書已翻了大半,趕緊跳下床去看,此人已向後仰著頭靠在浴桶邊上睡了,托這一桶變涼的水的福,蘇朝歌這一晚打了好些個噴嚏,擾得茱萸也睡不踏實,總是半睡半醒的,好像聽到蘇朝歌嘟囔著“小茱,我好喜歡你呀”,茱萸雖心中一甜但也擋不住滿頭的黑線,這人夢話就不能說點別的麼!
第二天,蘇朝歌清醒了,抱著腦袋說頭疼,茱萸一邊給他輕揉著頭一邊追問他昨晚到底和哪個喝酒到那麼晚,蘇朝歌笑嘻嘻的說是他外公,茱萸以為白老爺子也是有些坐不住,所以要外孫給自己的孫女婿幫把手,所以也沒多想。
快到午時,蘇玉來了,說已帶人接了九公子和榮安縣主,馬上就到了,茱萸又驚又喜,飯碗都差點失神摔在桌上,驚的是九公子是燕國質子,以前與蘇朝歌同朝為官,還是頂頭上司,這麼大喇喇的與九公子來往不怕晉王起疑不怕別個同僚潑髒水嗎?喜的是終於可以正大光明見一見蘼蕪,但權衡之下,還是扯住蘇朝歌袖子,用眼神要求蘇朝歌給出解釋。
蘇朝歌手一攤:“九公子所住驛館前日夜裏走水,都燒毀了,昨日晉王與我說要我收留九公子和榮安縣主一段時間,等找到合適的住所再說。”
“這麼大晉都連安置九公子的地方都找不到嗎?”騙誰啊!
蘇朝歌握住茱萸的手,俯身在她耳邊低聲說道:“晉王是想試一試我對晉國是否忠心吧,總得要找個理由,那把火也許就是晉王命人放的也不一定。”
“蘇朝歌,那我們……”他這麼一說,茱萸的肩膀立刻抖了下,能不抖麼,都被晉王惦記上了,好可怕。
蘇朝歌就輕鬆的把她攬進懷裏,輕拍她的背安撫道:“晉王不過是測試,我們不給他抓到把柄就是,再說,你不是一直想見蘼蕪,正好可以光明正大又不讓人起疑。”繼而又笑著調侃,“女俠,請問你以前不怕死的勁頭哪裏去了?”
茱萸兩手抵著他的胸膛,聽他讓人安心的笑聲,想到昨晚某人的夢話,茱萸也“不要臉”了一回硬氣回答:“還不是都怪你,被你給寵得膽子都沒了。”
蘇朝歌先是一愣,繼而開懷大笑,也不管丫環在旁侍立,捧起茱萸的臉吧唧就親了下臉頰,臊紅了一屋子人的臉。
茱萸深刻的認識到:跟蘇朝歌比不要臉,她到底還是嫩啊。
臉紅歸臉紅,總是要和蘇朝歌一起去門口迎接貴客的,趕緊打扮了一下,換上正式的衣服,本想戴鳳古送的玫瑰花簪,剛拿起就被蘇老爺輕拍了下手,某人那不屑的眼神……茱萸作罷,換上蘇朝歌後來買給她的並蒂蓮花簪,某人這才滿意。
這是離開燕國神宮後茱萸第一次見到姬元瓚,她發現姬元瓚臉沉得厲害,蘼蕪走在他身旁卻是一臉笑意,看的茱萸不解,尤其,當到花廳中坐下後,姬元瓚銳利的眼仿佛刀子似的刮過茱萸的臉,茱萸思忖半天,她也沒得罪過姬元瓚啊,非要說得罪,難道是她和鳳古悄悄逃離神宮的事?可那也不怪他們啊,任誰都要被烤成全羊了但凡長了腳都不能坐以待斃吧?
同樣不能理解的還有蘇朝歌,但他首先是不爽姬元瓚的眼神,那麼直勾勾的!當人家丈夫死了嗎?不爽過後,蘇朝歌有了疑惑,茱萸在神宮的日子,姬元瓚每次去見她和鳳古都是和他一起,並沒有單獨和茱萸相處的機會,若說姬元瓚對茱萸一見鍾情暗生情愫什麼,那他隻能說:真瞎啊……排除這個,後來神宮被毀,茱萸已無絲毫利用價值,就算跑了,也不會對姬元瓚有絲毫影響,那他那種近乎於仇恨的冰冷眼神到底是為了什麼?還有茱萸那個好姐妹,一臉的笑,要看好戲似的。
四個人,各懷心思靜默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