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亂下棋的空兒,茱萸又問了蘇朝歌此事的“前史”,蘇朝歌就半真半假的講給她聽,直到眼看棋盤要擺滿了,蘇朝歌不滿的怪叫一聲:“你怎麼不讓我!”
呀?啥?
蘇朝歌的意思是她贏了嗎?茱萸很是高興,一邊說自己不過是當年夙語先生隨便教了教,自己隨便記了記,一邊卻已經飛速的在撿蘇朝歌的黑棋子。
提起夙語,茱萸終於想起夙語在府中的事便和蘇朝歌交代了,因蘇朝歌此時和鳳古有些嫌隙,夙語又是鳳古送到府裏來的,茱萸真怕蘇朝歌往歪了想,結果蘇朝歌一聽之下收了棋子,吩咐人去請夙語先生,又讓文嫿派人去收拾了一處幽靜院落請夙語過去住。
茱萸有點不知所措,必須啊!蘇朝歌他根本就不是個熱情周到的人啊,若他聽了之後瞄她一眼、點點頭、“嗯”一聲,至多交代一句“好好招待客人”那才是他的常態,可現在這是什麼個意思?
等夙語被丫環請來,蘇朝歌更是親迎到廊下,差點嚇掉茱萸的眼珠,夙語倒坦然,唉,這就是不知道真相的人啊。
在和夙語的交談中,蘇朝歌展現了極少有的熱情、周到、禮節,並態度誠懇的表明了“您是小茱的先生,所謂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您就安心住下來頤養天年。”
頤養天年什麼的,夙語明明不過三十幾歲的模樣,頤養早了點,夙語也終於有點吃不消蘇朝歌這熱情,應付幾句便轉移話題到茱萸身上,讓她好好養傷,學問不急,蘇朝歌還欲邀請夙語共用晚飯被無情拒絕。
茱萸覺得蘇朝歌熱情過分必有內因,追問之下,蘇朝歌說,小茱,你看,你現在父母雙全了,夙語先生穩重又有學問,我瞧著她舉止嫻雅,想必當年出身也是極好,雖比太師虛長幾歲我覺得也無傷大雅,不如就撮合……在茱萸的瞪視下蘇朝歌不大服氣的閉了嘴。
等茱萸身體又好了些,白二奶奶來探望,說起茱萸逃過這一劫,白二奶奶也做出些心驚擔憂表情,遊說茱萸去廟裏拜拜,求些靈物戴在身上驅災辟邪,見茱萸猶豫,又說快到已過世的白老太太的忌日,也要去廟裏捐香火錢,都扯到蘇朝歌外婆了,這是不給茱萸推辭的意思,茱萸就先應下了。
白二奶奶的做法茱萸要是心裏不犯嘀咕那就怪了,她分析給蘇朝歌聽,首先她跟白家的關係真是不怎麼樣,平日裏也沒見白家奶奶們噓寒問暖,其次,因她這次被暗箭所傷,白大小姐的夫君宣謹言被晉王圈在宮中前途不明,宣府的人肯定被朝臣們各種托詞借口拎清關係,白大小姐雖有白老爺子可以求救,總不如蘇朝歌這個剛剛立了戰功的三品將軍來得有效。
蘇朝歌像拍小狗一樣拍拍茱萸腦門誇她:“一直以為你和那個家夥(手指地上被點了名正狂搖尾巴)差不多,沒想到經一事長一智,和我們家蘇白差不多了呢。”被提到名字的白貓正蹲在茱萸腿上,不屑的瞥了蘇朝歌一眼。
“可是,喊上我去有什麼用,我不過是陪她鬧心一會兒,也出不了什麼主意,直接來找你不是更快?”又不是不認識他。
“被我回絕了。”蘇朝歌說道。
“那我就隻好虛應著二奶奶了,蘇朝歌,萬一二奶奶非要追問我,我該怎麼回答啊?”想到要去和二奶奶做這些場麵上虛偽的應酬,茱萸就不想去了,她本來也不是這塊料子。
“那你告訴二舅母,你回來勸勸我。”
可真夠虛的,要讓她自己說,還不如直接就回二奶奶一句“蘇朝歌的事情白老爺子都管不了我就更勸不動了啊”呢。
“今日覺得怎麼樣?還疼?”蘇朝歌顯是不想再提這事,茱萸心裏有底也就沒再追問,告訴蘇朝歌就她這種結實身體,隻要閻王爺緩她一口氣,她就能轉眼活蹦亂跳,剛吹噓到這裏,就被蘇朝歌一把攬進懷裏,“那就是做什麼都沒問題了?”
嘩啦,帳子被蘇朝歌放下了。
這樣熟悉的陣仗,蘇朝歌那熟悉的眼神,茱萸喉頭緊了緊,使勁吞了下口水,有點結巴的說道:“也、也不是,有些不行……”
“那我們就做有些行的。”
蘇朝歌算是有分寸,沒把茱萸折騰得第二天去廟裏腿軟走不動路,但丫環芳兒在旁邊沒事總是竊笑也讓茱萸惱火——她一早被芳兒叫醒,像往常一樣翻身坐起發現自己身上未著寸縷。
都怪蘇朝歌!她頸上那麼醜的傷口都被芳兒給看去了。
到了廟中,白二奶奶早已來了,引茱萸去禪房見貴客,茱萸琢磨著,嗯,終於要說客套話了,可那禪房門一開,裏麵卻不是白嫣之母白大奶奶,而是宣夫人白嫣,旁邊那位更讓茱萸詫異,二夫人怎麼也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