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朝歌一聲令下,丫環們開始收拾東西,蘇朝歌喝止了丫環:“與你們無幹,該忙什麼忙什麼去。茱萸姑娘,把你的東西帶上就好。”
茱萸跑回房,不到喝一碗水的功夫就拎著個小包裹跑來:“好了。”
在丫環和仆人們目瞪口呆中,一襲黑衣的蘇朝歌帶著一身灰比丘服的茱萸“揚長而去”,像極了攜女尼私奔。
茱萸問蘇朝歌:你搬出去這件事跟我沒關係吧?
蘇朝歌大言不慚:當然有。
“我才不信呢。”
“反正我外公他們信了。”
茱萸不想搭理他,這個蘇朝歌做官這麼失敗就是因為喜歡利用人不算還要一而再再而三利用吧?她不能跟他待太久,所謂近墨者黑,她可不想變壞。
她鄙視的眼神太過明顯,蘇朝歌想忽視都難,一想,反正也不用跟她解釋,隨她怎樣想吧,他的目的達到即可。
白家宅在在晉都繁華的朱雀坊,蘇朝歌這宅子一路往南再往南,站在院門口抬頭就能看見晉都南城牆,蘇朝歌仿佛還已有所指似的說了句:這麼高可不好爬,茱萸立刻心虛了一下,以為他知道昨晚她翻牆欲跑之事,看他沒再繼續說什麼才跟著他進院子了。
宅子不算小,四進的院子,東西還有兩個配院,後麵還有個不小的花園,不知種了什麼耐寒的花,此時還開得燦爛,就是在這涼秋時節萬物開始凋敝的時候略顯妖異,而且,這麼大的宅子,除了蘇朝歌、茱萸和蘇玉,就隻有幾個仆人,顯得人氣不足。
“你喜歡這個宅子嗎?”蘇朝歌問。
“不喜歡。”茱萸沒任何遲疑的回答。
“本來還想將來送給你呢,不喜歡算了。”蘇朝歌“惋惜”說道。
“從我生下來,天上除了打雷下雨下雪,就沒平白掉下過房子和錢財,所以我不相信,就算就掉下來,我也不會撿,謝謝蘇大人你的好意,我還是想等你找到鳳古先生或者你放棄尋找的時候離開這裏。”
“離開能去哪呢?”蘇朝歌其實一直有些不解在心,按說,像茱萸這樣的山野姑娘,到了陌生的地方無依無靠,能有人願意收留她她應該死心塌地,就算不死心塌地也該感激涕零啊,怎麼總心心念念要走呢?她一個姑娘家,走了能去哪呢?能有什麼出路呢?無父無母的獨身姑娘,哪個正經人家也不會娶回去做媳婦的,好一點,也就是做個殷實人家的姬妾吧,或者丫環,萬一碰到壞人落入煙花之地呢?一輩子不就毀了?
對蘇朝歌這個問題,茱萸也很奇怪,她去哪關他什麼事啊!
“去找蘼蕪。”
對此種回答,蘇朝歌假笑兩聲,還真是一條道跑到黑啊,替人家赴死沒死成還擔心人家活得好不好,既然如此,就別怪他打擊她了。
“我聽說燕國王宮的蓮太妃新收了一個義女,被燕王封了縣主,這縣主名字也叫蘼蕪,也許你可以去找找看,若是,就可以跟著縣主逍遙度日了。”蘇朝歌說道。
“如果真像蘇大人你說的那樣,那我就放心去周遊列國了。”茱萸不僅沒受到打擊,還麵露喜色。“你代替蘼蕪經曆各種坎坷,難道你不要她報恩嗎?”
茱萸又是一臉鄙夷:“報恩?我替她去燕國就是在報她的救命之恩啊,我怎麼還好厚著臉皮讓她來報恩?這是什麼道理?看人家好了就黏上去,我可幹不出來。”
“你那是什麼眼神,你幹不出來難道我就幹得出來嗎?”蘇朝歌不滿。
“這個,我和蘇大人相交不深,還真不好回答。那蘇大人你先坐這兒賞會花吧,我看前院還有些活沒做完,那幾個丫環看著連隻雞都提不起來,我就幫個忙,總不好意思在您府上白吃白喝的。”茱萸說完就跑了,也不管蘇朝歌有沒有氣出一口老血。
蘇朝歌這宅子其實還沒收拾完,缺東缺西的,尤其是一些小物件,這些東西蘇玉又不在行,蘇朝歌想了想,就交給茱萸一袋錢,讓蘇玉帶她去街上轉轉采買東西,然後還特別囑咐茱萸:別買花裏胡哨的!
等茱萸如出籠的鳥兒一般和蘇玉上街去了蘇朝歌一拍額頭,他怎麼忘了,茱萸那身粉嘟嘟的衣服,這樣眼光的姑娘……他眼前已經開始浮現各種惡俗顏色式樣的東西了。
這一天,他都有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