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來者何人(下)(2 / 2)

書房中傳來宣老爺宣謹言不怒自威的聲音:“進來。”

宣謹言正在翻看什麼東西,宣墨箋趕緊上前變出一個大大的笑臉:“父親今天回來的好早。”

“不早些回來怎麼知道你在外麵胡亂結交朋友!”

這個帽子扣下來,宣墨箋不敢做聲了,什麼胡亂結交,大家都是世家公子,天天都是苦讀書那麼累,有個共同的愛好鬥個鳥和蟋蟀什麼的輕鬆輕鬆,有什麼奇怪,看在他爹眼裏就成了不務正業,朋友也成了狐朋狗友,再說,又不是每位公子都是家族嫡長子將來要承襲爵位,輕鬆點過日子不行嗎?

這些話宣墨箋在心裏從小念叨到大,可是沒一次敢當著宣謹言的麵說出來,現在也是,動動嘴角,繼續厚臉皮的笑。

“坐下,我有話問你,今日我在長通街上看到你和白家的蘇公子在一起喝茶,墨箋,你不會不知道蘇朝歌是什麼人吧?”對這個小兒子宣謹言頗頭疼,墨箋單純,隻要能談到一起就都是朋友,平日裏和那些人玩樂倒也罷了,現在蘇朝歌可是特殊人物。

關於蘇朝歌那些事宣墨箋當然也聽說了,可他是個單純孩子,他認定的朋友就一定是和他一樣直來直往的人,肯定不會幹那些大逆不道的陰謀勾當,所以雖然很怕自己的爹,宣墨箋還是鼓足勇氣為蘇朝歌辯護:“父親,這麼多年來,各國王室公子之間為了爭奪王位互相傾軋平白冤枉人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燕國太子雖然宣稱是蘇公子弑君,既然蘇公子犯了如此滔天大罪為何燕太子不當場手刃蘇公子呢?為何拖到蘇公子離開燕國才登基為王?又為何不派人追捕反倒讓蘇公子平安來到晉國呢?這麼看來,蘇公子一定是被冤枉的。”

“我說一句你頂十句,蘇朝歌若是被冤枉的,為何不等發落擅自離開?”宣謹言看著義憤填膺的小兒子,這樣的性子還真是……隻適合做個富貴閑人啊。

“那、那他們要是枉殺人命難道蘇公子就幹等著?要是我,我也會跑啊,先留下性命再說。”宣墨箋挺挺胸顯得有點底氣。

宣謹言揮揮手:“好了好了,說不過你,但是,你和蘇朝歌還是不要走得太親近的好。退下吧。”

宣墨箋偷偷鬆口氣倒退出去,手剛碰到門隻聽宣謹言又問:“那位姑娘是誰?白家小姐嗎?”

宣墨箋想了想,好像他還沒弄清那姑娘的身份就走了,想來蘇朝歌逃亡路上不會帶著什麼姬妾吧?又那樣粉妝玉琢的打扮,應該是白家小姐吧?不是說白圭有意要把一位小姐給外孫親上加親麼,也許這位就是蘇公子中意的吧?

“是的父親,是白家小姐。”宣墨箋道,見父親沒再追問什麼,急忙溜出去了。

而遙遠的燕王宮中,太子已登基為燕王,改了年號,尊了太後,封了王後,加封了九公子姬元瓚為一等公,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功臣未受到封賞,給她賞賜些什麼燕王一直未下決心。

新尊太後宮中,燕王來請安,太後拉著他坐下,閑話幾句朝堂政事,太後又提起了話頭:“如今你已承繼王位,該賞的該封的該殺的都已處理,為何蘼蕪姑娘你按著不提?”

“兒臣也正是在愁這件事,她可謂是立了大功,但她是老九的人,若把她還給老九,以老九在軍中的威望,加上一個蘼蕪,老九在朝中保不準就要功高蓋主了,可不把她給老九,老九心懷怨恨的話,也不好辦!所以兒臣一直在煩悶此事。”燕王麵色陰沉,剛幹掉一個老四,這個老九卻更厲害,但當下他不得不假裝兄友弟恭然後尋找合適的削弱姬元瓚的機會。

聽他這樣說,太後點點頭,臉色變得嚴肅,輕輕的摩挲著長長的指甲套,母子倆一時都默不作聲,半晌,燕太後露出了笑容,拍拍兒子的手道:“這件事,母後來辦,你不用擔心了。”

“母後有什麼好辦法?”燕王焦急。

“你還信不過母後嗎?放心。”燕太後喚來宮女,正要吩咐,殿外宮女恭恭敬敬進來伏地稟告:“稟太後,蘼蕪姑娘來請安了。”

“來得正好,快請。”燕太後一副胸有成竹的姿態,滿臉慈祥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