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爺子氣抖著胡子拂袖而去,讓蘇朝歌“好生想想”,聲音之大根本是把茱萸當聾子來看。
什麼叫“你居然找了個啞巴”,蘇朝歌他外公到底在說啥?蘇朝歌又笑得一臉算計是什麼意思?茱萸很想問,於是轉向門口,蘇朝歌已經恭送了他外公,正一手掀起簾子進來,順手在她身上又點了一下。
“蘇大人!”嘴巴動動,無聲。
蘇朝歌停下腳步看著她問道:“茱萸姑娘在跟我說話?”
茱萸指指自己的嘴巴,邊無聲說道:“幫我解開。”
“嗬嗬!可是,我不懂唇語也不懂手語,不知道茱萸姑娘你在說什麼!天色不早,想必丫環一會兒就把藥煎好送來了,茱萸姑娘還是回房服藥吧。”蘇朝歌手臂一抬,送客狀。
除非她真的聾了,否則不可能聽不出蘇朝歌聲音裏的火藥氣息。
蘇朝歌生氣了!
“翠環,送茱萸姑娘回房去。”蘇朝歌看都不願意再看她一眼,揮手攆人,翠環輕輕拉著茱萸的袖子小聲道:“姑娘先回去喝藥吧,應該快送來了。”算是半拖半請的把茱萸弄出了房。
回到東廂,翠環也奇怪,明明那天幫著搬書的時候還會說話,怎麼今天就啞了呢?按說就算是打嗝也打不成啞巴啊,難道是被老爺子給嚇的?想打聽打聽吧,可茱萸除了“呃”的嗝聲一個音兒都發不出,又一副霜打的模樣,真讓翠環好奇極了。
茱萸才急,蘇朝歌要是不打算給她解開那不是一輩子變啞巴了?罷了罷了,明天還是去跟蘇朝歌說幾句軟話,再跟他問問清楚有什麼陰謀,不,是私底下打算,她能幫忙的一定會幫,隻要他讓她開口說話。
喝完了藥,茱萸翻來覆去終於睡了,早上一睜眼,尋思一會兒,先張張嘴,還是沒聲,匆匆洗漱完畢跑到上房外等著,正巧翠環端著水盆出來,見茱萸朝裏頭張望便告訴她:表少爺去陪老爺子用早飯了,早飯後又要去拜見幾位長輩,若高興,許是就留在那府裏不回來了,請姑娘不用等。
擺明就是避而不見啊,可這是白家,是晉都,她拿誰都沒辦法,隻能老實的等著,等蘇朝歌回來。這一天,竟然如此漫長啊。
所幸,茱萸晚上喝完藥正漱口,聽見院門響動和丫環的問安聲,知道是蘇朝歌回來,茱萸一急漱口水咕嚕咽了下去,袖子一抬擦擦嘴就往外跑,蘇朝歌正從東廂門前走過,她追過去,又喊不出聲,隻得跟著,可到了上房跟前,蘇朝歌仿若未見她似的吩咐翠環:“熱水備好了嗎?我要沐浴。”
“回表少爺,按您的吩咐,水已備好,您現在就沐浴嗎?”翠環邊掀簾邊問。
“嗯。”蘇朝歌步入簾中,身影被細細的竹簾遮住,隻有影影綽綽的影子。
茱萸站在台階下,簡直要含恨而終,蘇朝歌還是不想搭理她,看來把他惹得很氣,這可怎麼辦?先回房吧,反正蘇朝歌在洗澡她也不能硬衝進去!
回了房,茱萸走來走去,搓手,不知道怎麼辦,蘇大人這達官貴人喜怒無常的脾氣真可怕,明明他奇怪在先,還不許她明哲保身嗎,怎麼還是他有理,唉,這就是她吃人嘴軟,怎麼辦呢?一抬頭,瞥見靠南牆邊的桌子,原本該是蘇朝歌的桌子,可一時要把東廂騰給她用,書搬走了多數,還剩一排書櫃和這個桌子,還有筆墨紙硯,茱萸腦子一轉,有了主意。
蘇朝歌沐浴中,聽到門板被輕輕敲了兩聲,小丫環走到門邊好像和誰嘀咕了兩句,許是外祖派人來問喝酒了沒有吧,蘇朝歌也沒在意,想想剛才茱萸那急衝衝跑來又失望而回的表情,他輕哼一聲,跟我耍小心眼,我可是朝中做過大人的,憑你個小毛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