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房子中央走來走去,咬著指甲:“我的媽呀,司馬鳳!還有遲夜白。唐家我是呆不下去了……”
沈光明奇道:“你怕他們?”
“自然怕!”秋南風見沈光明一臉茫然,連忙拽著他,“你不怕?這兩人可太恐怖了,幾年前司馬鳳和他爹司馬良人千裏追緝,一百多個日夜不眠不休,我差點就被抓住了。不得已,隻好將那大玉璽……”
“玉璽?!”沈光明驚叫。
秋南風跺腳:“是從京城那什麼九王爺身上翻出來的!我見他風流倜儻氣度不凡,怎麼都沒想到他居然是當今……天子。這廝也可惡,說要娶我來著,但遲遲不見行動,我便迷倒了他和他的隨從,抄出一堆東西,也沒時間看,就這樣走了。一直南下過了鬱瀾江才發現裏頭居然有一個大玉璽,上刻國運昌盛,可把我嚇壞了。”
沈光明也嚇壞了,這是掉腦袋的事情。
“姑姑,你可不能呆了。”他順杆爬,“咱們快走吧。”
“一起走一起走。你這傻孩子,又不懂武功,留在這裏萬一被遷怒了怎辦。”秋南風從床底下扯出一塊包袱皮,在房子的各個角落裏抖出耳環、頭花、碎金碎銀一大堆:“我平日裏悄悄摸的,快幫我裝上。”
待沈光明裝好這些東西,秋南風已換了一身衣服和一張臉。沈光明大吃一驚:“姑姑!你怎麼扮成了這個!”
“這夜黑風高的,也隻有扮成唐鷗,走出去別人才不會起疑心。”秋南風的聲音壓得很低,不是十分像,但看麵容卻又有□□分相似。
沈光明打量著她:“矮了。”
“廢話。”秋南風白他一眼,“收拾好了就走,別耽擱時間。萬一明兒司馬鳳他們來了,我可就完了。”
沈光明哎了一聲,歡歡喜喜地挎起小包袱,和“唐鷗”一起走出去。
“你笑什麼?”秋南風突然問。
沈光明立刻肅容:“就是覺得唐鷗太矮了,好笑。”
秋南風:“……你跟唐家這少爺究竟什麼關係?”
“他是我恩人。”沈光明說,“我要報答他的。”
秋南風眼睛一眯,若有所思地看著沈光明。
“報恩歸報恩。”她搭著沈光明的肩,低聲道,“姐姐給你一句話:江湖上的事情太凶險,你千萬別被這些大俠騙了,把自己一輩子,甚至一條命搭進去。”
沈光明心說一輩子,一條命……我倒願意哩。
兩人似模似樣,從側門出了唐府,立刻不歇腳地往城門那兒趕。
第二日,唐府炸開鍋了——準備要嫁給少爺的秋姑娘和惡行累累的沈光明都不見了!
秋姑娘的房間被翻得一團亂,南襄氣得跳腳:“一定是那廝!一定是那廝強要秋姑娘就範,秋姑娘不從,兩人就打起來了!”
唐老爺和唐夫人還沒見過唐鷗那朋友,聽南襄這樣說,不禁都看向唐鷗。
“不是他。”唐鷗說完,又忍不住似的笑了笑。
唐夫人不高興了:“不要笑!正經點兒!那可是你未來的媳婦兒。這麼好看的人慶安城裏沒有幾個,你還不快找人去尋,追回來?”
唐鷗臉色一整,認真點頭:“娘親說得對,我這就去追。”
“你那朋友哪兒認識的?怎麼是這麼個人?”唐夫人十分不快,“心地這麼壞,人也必定是獐眉鼠目,看不得,看不得!”
唐鷗心想看得啊,很看得。
他與爹娘告辭,讓南襄去馬棚牽馬了。
“帶多幾個人!”唐老爺大喊,“你打得過……你那什麼朋友嗎!”
“我可不打。”唐鷗高聲笑道,“爹,娘,回來再跟你們說故事。”
唐老爺和夫人都沒聽清楚,追出來連聲問:“說什麼?”
“一個好故事。”唐鷗灑脫上馬,勒了韁繩回頭道,“我幫司馬世家的人抓住了一個了不得的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