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人!”七叔悲憤聲音響起,“百裏疾!辛暮雲!”
百裏疾突然長聲大笑,將手中那燈往江中一擲,隨後從崖上跳了下來。
他速度比七叔更快,落到江麵時順手將那燈抓在手裏,仍舊輕飄飄提著,踏水而來。
七叔毫不猶豫立刻直追下來。隻見百裏疾飛快朝少意盟船隻奔過去,在黑沉沉的水麵上留下一道晦暗的影子。
林少意與唐鷗不閃不避,同時從甲板躍起。兩人的想法都是一樣:不能讓百裏疾上船。
百裏疾武功雖好,但與林少意隻是不相伯仲,若再加上一個唐鷗決計對付不了。他已是前後夾擊的狀態,但唐鷗看到他臉上神情仍是毫無變化。
三人眼前一花,百裏疾又將那燈拋了起來。
一虛一實,百裏疾突然化出兩個身影。
林少意大吼一聲,將那燈擊破熄滅了。
但百裏疾的身影已經消失——他竟貼著水麵,朝船飛奔而去。
阿歲正從船艙中走出來,隻覺得一陣陰冷的風衝著自己刮過來。
沈光明不知百裏疾是何用意,連忙將阿歲擋在自己背後。
百裏疾踏著船舷摘了一盞船燈。他沒有停留,仍舊往前奔走。沈光明怔忪中,看到他對自己露出一個笑容。
百裏疾長相不討厭,有種不同於中原人的英俊。他此時笑起來十分好看,雖帶著詭異也令人一愣。
冰冷、潮濕的手指從沈光明下顎劃過。
沈光明伸手欲擋,唐鷗已躥上甲板,怒吼著抓住了百裏疾的手臂。
百裏疾手臂上帶著護臂手套,唐鷗抓住他的手套,百裏疾手臂一縮便掙脫了出去。
“小英雄。”百裏疾長笑道,“你長得真好看。明日再見!我家公子已在慶安城碼頭靜候各位!”
他提著燈躍上更高的山崖,翻過密林不見了。
“這人古怪得緊。”七叔把阿歲拉出來確認他是否有事,“他練成了虎爪。這是不可能的。”
林少意也接到:“確實不可能。虎爪是一位已經離世的大俠傳給辛大柱的。辛大柱經脈與常人有異,且修習沒有三十年以上,不可能習得成。”
“百裏疾絕對沒過三十。”唐鷗道,“我可以確定。”
沈光明被他拉著手,拚命用袖子擦自己的下顎。方才那種黏糊的感覺很讓人惡心。他聽見三人在談這件事,想到自己和張子蘊的經曆,便順口接到:“為何不可?辛大柱把自己的功力給百裏疾,他就能練了啊。”
七叔搖搖頭:“不可能的。虎爪的基礎是辛大柱的內功,除非他將自己畢生功力都——”
這話一出,三人都是一愣。
“辛大柱如何死的?”林少意問,“他真是被燒死的?”
“辛暮雲說是被燒死的。他不可能主動將自己畢生功力給百裏疾,他這樣的年紀的抱負,也不可能願意和百裏疾分享自己的功力,無論他多麼疼百裏疾。”七叔沉聲道,“原來如此……百裏疾吸收了辛大柱的功力,所以他才能練成虎爪。”
沈光明和阿歲都愣著。兩人想到之前七叔說的事情,麵麵相覷。
“百裏疾殺了辛大柱嗎?”沈光明問,“還是辛暮雲和百裏疾聯合殺了辛大柱?或者是百裏疾配合外麵的人殺了辛大柱?”
一夜忙亂,沈光明毫無睡意,此時坐在被褥上問唐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