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光明!”
唐鷗大喊一聲,轉身就要撲向沈光明。
“不要碰他!”林少意大吼,“現在不能碰!他不會收放內力的方法,小心你自己!”
張子蘊已於林少意出聲的瞬間收了掌,旋身拆入性苦和沈光明之間,一爪下去,將性苦的手臂生生折斷。
性苦痛呼出聲,手立刻癱軟下來。沈光明倒在張子蘊懷中,渾身顫抖。張子蘊將人扔給唐鷗,再不留手,凝起十足功力,重重朝性苦胸膛擊下。
清晰的骨骼斷裂聲響起。性苦一口鮮血噴出,隨即癱軟在地上發抖。
“姓張的……你不夠光明……”他喘著氣說,“並非你比我高明,隻不過是你的內力詭怪萬分,老衲措手不及……還猶豫什麼……給我個痛快!”
張子蘊半蹲下來,拎著他僧袍領口把人拉起。
“老禿驢,你應該弄清楚,我現在不是不殺你,而是你必死無疑。”他嘶聲道,“大呂功正好是你們少林羅漢神功的克星。這內功是我師父所創,可知他對你懷有多深恨意。接下來的三日裏,你會發覺全身血液流速漸漸減慢,手腳麻木,無法站立。三日之後,你便死了。”
他惡狠狠地笑了:“我不會在子蘊峰上殺你。這是師父和我兄弟兩人的家,我殺性嚴,髒了子蘊峰的地麵已經是不對,不能一錯再錯。”
性苦還要說話,卻發現自己喉頭發黏,有千般話語也塞在腔中出不來。
“我是萬沒想到你竟如此心狠。”張子蘊拍拍他的光腦袋,“那小東西全無武功,你將體內的大呂真氣傳給他,他必死無疑。”
性苦無聲笑笑,那張一直慈悲平靜的臉上終於顯出凶狠神色。
張子蘊再不理他,扔他一人躺在地上,轉身去看沈光明的情況。
雖隻一瞬,但性苦傳功速度極快,張子蘊又內力深厚,已有不少大呂真氣湧入沈光明體內。
沈光明在唐鷗懷裏蜷成一團,不停發顫。
他隻覺得仿似墮入無邊冰窟,冷意從骨頭裏散出來,沿著他血脈全身遊走,將他一寸寸凍結。唐鷗正抱著自己,他知道;林少意正在他身後試圖輸入內力幫他,他也知道。但他手足僵硬,舌頭發麻,什麼都說不出來,也什麼都做不了。
一雙同樣寒冷的手搭在他腕間。
體內的寒意像薄薄的刀片,正在切割他的血肉。沈光明覺得疼。這疼鋒銳而深入,似乎切入他的丹田,在他身體的最深處頻頻攪動。他艱難地張開口想要呼痛,朦朧中見到唐鷗低頭急切地問他:疼不疼。
沈光明自己也不曉得怎麼回事,即便看不清唐鷗麵容,但聽到他聲音便流出了眼淚。
“別哭!”張子蘊突然一聲大吼,將沈光明的眼淚震了回去,“這雙招子還要不要?不許哭,別說話,別亂想,你死不了。”
唐鷗與林少意齊齊抬頭:“怎麼救?”
張子蘊卻不回答,隻默默把脈:“他幼時曾修習過內功,但已被散盡。經脈骨骼倒還是好的,很適合練武。”
言罷他抬頭看唐鷗:“唐鷗,你先用青陽心法為他護住心脈。切記適度,隻要他身體不再繼續變冷就行,切記不可過頭。”
唐鷗連忙點頭,四下看了看,幹脆將沈光明攔腰抱起,直走向房舍。
房舍四周有濃密樹蔭,少有打擾。他將沈光明放下坐好,但沈光明一直保持著蜷曲的姿態,無法坐直。
“疼不疼?”唐鷗嚐試將他手腳小心掰直,因沈光明無法出聲,他便注視著沈光明的眼睛。
實際上是非常非常疼的。沈光明牢記張子蘊的叮囑,眼淚一滴都沒流,光看著唐鷗。
他不知道唐鷗明不明白,但他現在就算恢複了活動能力也沒辦法說話——實在太痛苦了。蜷曲是因為方才太過寒冷而自覺擺成的姿勢,現在卻成了他緩解丹田痛楚的唯一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