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福田管家等人嚇得變了臉色,就連容瑾西也是緊緊皺起了眉頭。
該死的千野聞櫻,作死呢這是!
千野加藤已經放出話,要血洗莊園,要讓所有人為麻田也香陪葬了,她居然還敢說這種話?
千野加藤神色陰鷙的看向千野聞櫻:“你說什麼?”
“我說麻田也香根本沒資格進咱們千野家族的宗祠!”
千野聞櫻迎上他的目光:“就算你想要娶她做小老婆,可她終歸還沒有和你成親,憑什麼要將她葬在……”
她話還沒有說完,千野加藤已經神色凶戾的揚起手,又是一個耳光要狠狠的往她的臉上抽過來。
“住手!”吉川千奈穿著一身肅穆的黑色孝服走了進來。
鬢邊壓著一朵白色絨花,襯得她那張蒼白憔悴的臉有了幾分動人的味道。
千野加藤僵在半空中的手慢慢放了下來:“吉川千奈?你怎麼出來了?誰允許你出來的?”
“我的兒子拓哉死了,我來給他上柱香!”
吉川千奈神色淒然,卻並無半分怨恨。
她伸手從香籠裏麵取出三支素香,點燃,雙手合十走到千野拓哉的遺像前:“拓哉啊……”
媽!”
千野聞櫻走過去輕輕喚了一聲。
吉川千奈抬眼看向她,不悲不喜:“哦,是聞櫻啊?你不是發誓說永遠都不回來了麼?”
“我聽說哥哥死了,擔心你一個人在莊園身邊沒人照顧!”
“別說了!給你哥哥上柱香吧!”
吉川千奈又從香籠裏麵抽出三支香遞給千野聞櫻:“告訴你哥哥,我們在這邊很好,讓他別擔心……”
“嗯……”
高傲囂張的千野聞櫻,在母親吉川千奈的麵前溫順得像頭被馴化的小貓。
母女兩個無視了身邊的所有人。
她們動作徐緩的把素香點燃,對著千野拓哉的遺像彎腰鞠躬,再彎腰鞠躬……
她們沉浸在失去親人的哀痛當中,令人不忍心打擾。
容瑾西表情淡漠,目光卻一直看著旁邊那一隻水晶棺。
千野聞櫻答應過他,隻要借位拍下那些視頻,就可以讓他帶著桑榆和小華庭的骨骸回Z國去!
桑榆是晉城人,他一定要帶她回到故土去。
若早知道下直升機的那一次相見就會是永別,他應該不顧一切將她緊緊擁在懷裏,抵在她的耳邊告訴她他愛她!
而現在,一切都來不及了!
容瑾西心口再度泛上難以抑製的悲慟。
鼻端卻有奇異的熏香在繚繞。
他突然覺得視線有些模糊,意識也跟著變得渾沌起來。
這香味兒有問題啊!
抬起頭,才發現整個靈堂裏麵的人都已經橫七豎八倒在了地上。
就連千野加藤也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識。
唯一清醒的兩個人,是吉川千奈和千野聞櫻。
母女兩個還保持著虔誠祭拜的姿勢,神色專注又哀痛,像是根本沒有察覺到身邊這些人的異樣。
那六支香插在香壇裏,還在嫋嫋的冒著白煙,香氣擴散得到處都是。
容瑾西突然就明白千野聞櫻剛才為什麼敢那樣作死的懟千野加藤了。
她們母女兩個,原來是早有預謀。
最後一個念頭閃過容瑾西的腦海,他也支撐不住,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千野聞櫻扶著吉川千奈從蒲團上麵站起身。
“媽,這幾年你辛苦了!”
“隻要能殺了千野加藤,隻要能為你哥報仇,媽再怎麼辛苦也值得!”
吉川千奈眼神清明,神色堅定,哪裏還有半點兒精神失常的樣子?
千野聞櫻看了一眼暈倒的眾人:“我們現在怎麼辦?”
“先把千野加藤綁起來吧!今天晚上我要一刀一刀剮了他,以解這些年他對我們母子三人的淩虐之恨!”
“好!如果能找人把他閹了就更好了!”
千野聞櫻的眼神中閃過興奮瘋狂的異彩。
她輕輕擊掌,幾名早就被她收買的傭人走了進來,恭敬道:“夫人,聞櫻小姐,請問有什麼吩咐?”
“把他給我綁起來!”千野聞櫻冷聲吩咐:“送去我母親房間!”
“是!”傭人齊聲答應,上前拖著千野加藤就下去了。
吉川千奈走到千野拓哉的水晶棺前麵,顫抖的手從水晶棺上麵輕輕撫過,就像是輕輕撫,摸著千野拓哉年輕溫熱的麵龐。
“拓哉,你安息吧,今天晚上,我會替你報仇的!”
千野拓哉被剖開的腹部填滿了幹花和香料,又穿上了最正式的和服,所以他的身上已經看不出切腹的慘烈。
可是他的臉上,依舊殘留著些餘恨。
吉川千奈俯下身,將臉頰貼在冰冷的水晶棺上麵:“孩子,安心去吧……,媽很快就會來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