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西連忙過去,伸手將他從地上一把拽起:“都說了讓你別看!”
曜兒小小的身體在不停的顫抖。
他伏在容瑾西的懷裏,說話的聲音都帶著餘悸未消的顫音:“是娘親……,娘親死了……,華庭弟弟也死了!”
“那不是你娘親!”
容瑾西聲音沙啞,大手摩挲著,慢慢擦掉曜兒臉上的眼淚:“曜兒別怕,別哭,你娘親不會有事兒的!”
“可是,娘親和華庭弟弟……,嗚嗚……都變成了骨頭!”
曜兒哭得快要背過氣去了。
小小的孩子,實在無法承受這樣的打擊。
容瑾西強作鎮定的堅持了這麼久,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眸色也驀地變得黯然悲痛。
他將曜兒抱在懷裏,大手一下一下撫慰他不停顫抖的小小身體。
視線卻不受控製的轉過去,看向不遠處失去遮蓋的一大一小兩具骨骸。
五官樣貌已經完全被硫酸腐蝕掉了,隻有雜亂的長發還粘連在頭顱上。
森然的骨架上殘留著一些血紅色的肌肉紋理,血淋淋的,看上去恐怖異常。
旁邊那具小孩兒的骨骸更是被腐蝕得厲害,大約是因為極度的恐懼,臨死之前緊緊蜷縮著雙手。
容瑾西的目光看向那小孩兒的手指,右手無名指果然少了一截。
他心口傳來劇痛,眼底迅速漫上猩紅的血絲。
是她嗎?
是她和小華庭嗎?
他們,真的已經遭遇不測了!
他緊緊抱著曜兒,好似被曜兒的惶恐和悲傷所感染一般,身體也不受控製的戰栗起來。
他噬血的目光看向最近的一名傭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傭人被他身上陰煞可怖的氣場嚇得縮了縮脖子:“福田管家從地下硫酸池裏麵找到的……,據說,據說是也香姑娘和她身邊的華庭小少爺……”
容瑾西的心被一股巨慟狠狠攝住:“不,不會的……”
傭人瑟縮著,怯怯又道:“我們也不相信……,可是,可是……”
“也香姑娘!”大門外麵忽然傳來哈默丹王子的聲音。
哈默丹王子剛才正準備收拾行李離開莊園,突然得到消息,說福田管家把也香姑娘找到了。
他話也沒聽清楚,急急忙忙就趕了過來。
看見容瑾西也在,他展顏笑道:“也香姑娘在哪裏?聽說福田管家找到她了?”
容瑾西陰鬱的目光看向旁邊地上。
已經有傭人將那白布重新蓋在了那兩具屍骨上。
哈默丹王子的麵色僵了僵:“什,什麼意思?”
他遲疑著來到白布前麵,顫抖著將那屍骨上麵蓋著的白布一把揭開……
有那麼幾秒鍾,整個空間就像是被奇異的力量凍結了一般。
直到哈默丹王子痛徹心扉的嘶嚎聲傳來,一切才又恢複了原樣。
“也香姑娘……,也香姑娘呐……”
容瑾西緊抿薄唇,努力控製著喉頭即將發出的凝噎聲。
抱起小曜兒,快速往裏麵行去。
千野聞櫻吃了藥又休息了一上午,頭疼的症狀已經好了許多。
她穿著質地精美的黑色紗裙,斜靠在奢華的軟榻上,曲線優美,火辣性感,像是一隻慵懶又危險的波斯貓。
她欣賞著點綴了碎鑽的指甲片,眼角餘光冷冷睨向跪在地上的福田管家。
“福田管家,幾年不見,你老了!”
“是是,我老了!”
福田管家雙手撐地,惶恐得連頭也不敢抬,隻訥訥說道:“聞櫻小姐卻比以前更加美貌了!”
“嗬嗬,那是自然!離開這牢籠,你都不知道我的日子過得有多快活有多舒坦!!”
“聞櫻小姐過得好,想必老爺也會感到很開心,可是……”
福田管家猶豫片刻,鼓起勇氣道:“老爺若知道聞櫻小姐你一回來就對也香姑娘下手,肯定不會放過你的!”
“他不放過我?哼!千野拓哉已經死了,難道他還要殺了我不成?嗬嗬嗬,我死了,他這一脈可就算絕後了!”
千野聞櫻笑意依然,眼神卻慢慢冷了下去。
這該死的尤加利,辦事兒也太不靠譜了。
還說那安眠藥足夠放倒一頭大象,還說她的父親一定能夠睡上兩天兩夜,這才剛剛過去一天時間,他父親怎麼就醒了?
哼!都是些不中用的廢物!
她冷煞的眼風一掃,突然看見容瑾西抱著一個長得十分可愛的小孩兒走了進來。
她冰冷的眼神瞬間融化成了湯湯春水。
“喲,容先生,你從哪裏帶回來這麼可愛的小寶寶?”
她從軟榻上起身,想要伸手去抱小曜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