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西對車禍早有防備,可惜他始終還是過不了心理那一關。
在沒有溫馳也沒有夏桑榆在身邊的情況下,他昏迷了足足六七個小時,肖醫生甚至對他用了電擊療法。
他確實是醒過來了,看上去也像個正常人一樣,沒什麼大礙。
可是那黑暗可怖的六七個小時,他所經曆的煎熬與折磨,絕對是常人難以想象的。
夏桑榆從肖醫生的辦公室裏麵出來,心裏對容瑾西的悲憫之心又加重了些。
他外表看上去如狂獅如夜狼,腹黑殘暴,卻又敏感脆弱。
令人又愛又恨。
一個小時後,她來到了位於瑞景花園的家。
正準備敲門,房門突然從裏麵打開了。
一個五十來歲的黃瘦男人從裏麵氣衝衝走了出來。
夏桑榆剛剛在腦海裏麵找出這人的對應身份,這人先就在她的腦袋上狠狠敲了一爆栗。
“賠錢貨!你還知道回來!”
“唉喲!你幹嘛打人啊?”
夏桑榆疼得倒抽了一口涼氣,捂著腦袋想翻臉嗬斥不對,不翻臉又實在忍不下這口氣!
男人見她怒目瞪著,頓時火冒三丈,揚手就要往她臉上扇過來。
“你個養不熟的白眼兒狼!一出嫁就忘記了我們娘家人,現在你男人快要死了,就知道回來了?”
神色凶狠,口氣惡劣,態度更是狠戾。
蒲扇大的巴掌就要往夏桑榆的臉上抽過來。
夏桑榆嚇得尖叫:“媽——!”
黃玉柔早就聽見門口的動靜,見狀急忙撲過來將夏如海的手腕一把拽住:“孩兒他爹,打不得啊!”
“滾開!都是你給慣的!”
夏如海怒喝一聲,用力一摔,直接將黃玉柔掀翻在地。
黃玉柔穩不住身形,腦袋直直往後麵磕去。
咚一聲,撞在了進門的換鞋台上。
夏桑榆急忙過去:“媽,媽你沒事兒吧?”
“媽沒事兒!”
黃玉柔一開口,眼眶就紅了:“桑桑啊,你還回來幹什麼?”
夏桑榆歉疚的說道:“對不起啊媽,我應該早點回來看你的!”
黃玉柔搖頭,淒苦道:“不!媽的意思是,遇到心愛的男人,以後就盡量別回這個家了!”
“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夏桑榆想起昨晚夏雲姿說的那些話,關於伽來寺,關於那棵老桑樹上麵掛著的竹籃子,關於那竹籃子裏麵剛出生沒幾天的女嬰……
她心下惶然:“媽,我是你的女兒,我怎麼可能不回家?”
黃玉柔正要說話,一旁的夏如海在椅子上重重坐下,先開口了。
“桑桑,我覺得你也是時候知道真相了!”
“真相?什麼真相?”
“真相就是你根本不是我夏如海的親生女兒!你一生下來就被人遺棄,如果不是我們,你早就被野貓叼走,吃得屍骨都不剩!”
夏如海神色跋扈,繼續又道:“我們供你吃供你穿,還供你念大學!你倒好,拍拍屁股嫁入豪門,根本就把我們的養育之恩忘得一幹二淨!夏桑桑你說,我們養著你有什麼用?就算我養一條狗,到了冬天還可以殺了燉肉吃呢!”
說完,往地上狠狠淬了一口:“賠錢貨!”
養她還不如養條狗!
這就是他夏如海的定論!
夏桑榆今天過來,本來也是想要求證身世一事的,沒想到看見的居然就是這麼凶狠寡情的父親。
她將哀哀垂淚的母親從地上扶起來,然後沉聲開口:“說吧,你需要多少錢!”
‘錢’這個字,讓夏如海渾濁的眼睛瞬時精亮起來。
“也不多!我在外麵玩牌輸了,你幫我把賭債還了,再給我一筆養老錢,便也算我夏如海沒有白養你一場!”
“直接說多少錢吧!”
桑榆不想與這樣麵目可憎的親人打交道,想起兜裏的無上限金卡,她隻想快刀斬亂麻。
黃玉柔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搖頭說道:“別!桑桑,別給他錢,他有了錢,可以幾年不回這個家……”
“你個賤婆娘,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夏如海起身,抬起一腳就將黃玉柔猛地踹翻在地。
“賤婆娘!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老子讓你給夏桑桑打電話借錢,你推三阻四不肯開口也就罷了,現如今人家桑桑好不容易良心發現要給我這盡孝心,你居然還敢從中作梗!”
怒聲亂罵的同時,抬起右腳,一腳一腳猛然踹在黃玉柔的身上。
黃玉柔的身上本來就被他打得青一塊紫一塊,這時候又被他猛踹幾腳,頓時捂著腦袋,抽搐在地上連哼哼的力氣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