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煙沒辦法推開他,隻能承受著他的吻,力道很重。
但她也不可能回答他關於喜歡誰多的問題,不想回答,沒有意義。
一個吻停下來的時候,男人依舊閉著眼,鼻尖重重的抵在她額間,掌心捧著她的臉。
此刻怎麼也隻透著壓抑。
“跟他約出來,想談什麼?”他再一次開口,低低的問。
他一定以為,談的就是她想回到唐嗣身邊的事。
但竹煙僅僅是想和舊人見一麵,她已經被這幾天的壓抑和孤獨侵蝕得都快忘了日子,很不喜歡這感覺。
“你喝多了,早點回去吧。”她略微偏過頭。
可男人固執的把她臉龐轉了回去,很近的距離,低眉凝著她,“那麼希望我回去?”
竹煙覺得這個問題很好笑。
“你已經選擇了婚姻,至少你會忠於這兩個字,哪怕隻是演給別人看。”她說話時帶上了本該屬於她的清淡和理智。
“而我,頂多是個紅顏知己。”
男人閉了閉目,鬆開了捧著她的手,也靠回了椅背。
啟唇之際,竟然淡淡的一句:“不回。”
沒想到他清醒的時候一板一眼,這個時候竟然玩起了任性,可見他今晚是真的喝了不少。
竹煙微咬唇,想起身,“那就讓南望給你訂房間去,我要走了,太晚……”
“南望已經走了。”他依舊不冷不熱的語調。
又摸了一支煙,想再點上。
竹煙見了皺起眉,好像的確是沒見過南望。
所以她的動作終究是頓住了,沒能狠下心把他撩在這兒不管,又不知道他想幹什麼,就那麼僵持著。
“啪嗒”一聲,男人低眉點著了香煙,悶悶的抽著。
很明顯他自己都不想抽了,但依舊強行往嘴邊送,眉峰擰在一起。
竹煙看不下去,折回去想把他的香煙拿下來,“別再抽了!”
鬱司城的視線落在她伸過來的手上,依舊纏著白紗布,動作幅度不大的話看不出來,唐嗣應該還沒見
他愣神的時間,香煙被她一把拿了過去,狠狠扔進他的酒杯裏,正好酒也別喝了。
男人韓疲憊的靠著,看著她。
“如果。”他冷不丁的開口:“我一定要留你在身邊,無論什麼辦法,無論你會不會痛苦。”
說著話,他抬起頭,直直的看進她眼裏,“還會做這種事?”
意有所指的看了她的手腕。
竹煙微擰眉,“我說了這隻是意外。”
他並不想相信。
鬱司城剛要再開口,他大衣兜裏的電話響了起來,一段悠揚悲傷的大提琴奏曲。
可是曲子她很熟悉,因為那是她的傑作。
有一點點的意外。
直到他按著眉峰接通電話,那段樂曲被掐斷,她低頭看了鬱司城腿上灑了一片的酒。
男人今晚穿了銀灰偏暗的西裝,但是紅酒倒在上邊已經十分明顯,他這麼一個人,帶著一大片汙漬怎麼走出去?也不嫌難受?
竹煙抽了濕巾,把原本幹的差不多的地方又淋濕了,然後才鋪上幹的紙巾。
她看到了鬱司城低眉投來的視線。
可她本就是為他服務的人,幫他做這點事沒什麼稀奇,更免得他一會兒說因為衣服髒了,要就近住她那兒。
鬱司城接通電話之後就一直沒出聲,半天才“嗯”了一聲,“不用等。”
“怎麼了?阿城,你喝多了?”電話裏,沈方羽的聲音在沉默後逐漸提高。
她是個聰明的女人,在自己的未婚夫說晚上不回來的時候,一下子升起了警惕,猜想著此刻他身邊的女人。
所以,和提高的音量,多半是給他身邊之人聽的。
竹煙去抽紙巾的動作輕微頓住,她聽到了沈方羽的聲音。
簡單弄完,她站了起來。
男人的視線也隨著她起立而抬起,看著她又抽了一張紙巾,拿了他西裝上別著的鋼筆,寫下:“我先走了。”
看到幾個字,鬱司城才輕擰眉。
他以為她抽紙巾是要繼續幫他。
竹煙往門口的腳步忽然被他堵住,修長的手臂一下子禁錮了她的身體,對著電話沉聲平淡:“哪不舒服讓越燦看,早點休息吧。”
對一個被迫要娶的女人,他這樣的態度已然算是夠溫和、夠紳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