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司城從公寓樓出去並沒有立刻走,一個人站在黑夜裏,單手隨意別在西褲兜裏,另一手指尖銜著一支香煙。
一輛輕奢轎車開進來時,他逆著光輕微的眯了一下眼,身體倚靠著車頂隨著那輛車幾不可聞的轉著角度看著,直到車子停下。
車燈那麼亮,車上的人肯定是能看清他的。
的確如此,所以沒過會兒,鬱司城站在那兒,看著蕭克下了車拎著鑰匙走過來。
鬱司城依舊是那個站姿,除了一點猩紅的煙頭外,整個人被昏暗包圍,顯得越發偉岸,看不清的源頭的目光看著另一個方向。
“鬱先生也住這兒?”蕭克率先打的招呼。
在同輩和朋友麵前,蕭克那種慵懶和疏遠並不是十分明顯,但也不熟絡。
鬱司城沒再抽煙,低眉從車窗抽了一張紙巾順勢在手心裏摁滅煙頭,這才看了蕭克,不疼不癢的一句:“挺久沒見了,蕭老還好?”
蕭克點頭,“挺好。”
蕭克和鬱司城也不算多熟悉,上一次見麵還是他帶著羅媛跟他們蕭氏父子吃了個飯而已,最近也很少聽到關於他和羅媛的傳聞了。
鬱司城也才回答他的問題,“來看一個朋友。”
朋友?
第一反應就是羅媛,但是蕭克知道羅媛不住這裏,那就是又有另外的女人了,這對商場男人來說很正常。
哪知道鬱司城直接道:“她是你鄰居,所以想拜托蕭先生多照顧她。”
說起鄰居,蕭克必然就知道了。
就那個女孩?
長得倒是漂亮,可沒想到會和鬱司城有關係。
心裏雖然想著這些,但蕭克臉上風平浪靜,不露出一點好奇或者鄙夷之類的表情,隻是點了點頭,“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會的。”
“房租該多少就多少,素不相識的男人和女人之間沒必要太多經濟照顧。”鬱司城又道。
話已經說得很直接了。
所以蕭克忽然覺得,他對自己怎麼像是存在敵意呢?
想到這裏,蕭克略微的笑,“我還不知道隔壁女孩叫什麼,說不定她是我半個粉絲?”
蕭克能想到的就這麼一個原因了,全錦城不喜歡他的女性應該很少,如果這個隔壁鄰居喜歡他,而她和鬱司城關係不一般,那鬱司城的敵意也是可以理解的。
就是覺得意外,還有些可愛,堂堂萬世集團大佬,因為女人追星就吃醋?
蕭克見過鬱司城在商業桌上的魄力和城府,所以才會覺得有趣。
“既然鬱先生這麼說,那我就照價收房租了,至於其他的照顧,我懂你的意思了!”
別交集更別覬覦就是最好的照顧。
鬱司城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倒是又拿了一支煙,抬眼給蕭克遞過去。
蕭克擺手,“不抽煙。”
兩個男人分開的時候,蕭克站在那兒,他是愛過的人,知道鬱司城的認真,不八卦,但是想知道隔壁鄰居是什麼樣的人。
能被鬱司城看上女孩,竟然是安軻兒最好的朋友,她是不是瞎了找安軻兒做朋友?
蕭克回樓上,剛出電梯,不巧見了樓道裏的安軻兒。
她在打噴嚏。
打完之後一臉’你是不是在咒我?’的表情朝他看過來,素眉皺在一起。
蕭克神色淡淡,朝大門走去的腳尖轉了一個角度,對著她,“以後的房租照價給你,包括她的,我會跟她要。”
安軻兒反應了一下。
那豈不是,她每個月跟鬱司城支費用,給孤煙,孤煙給蕭克,蕭克再給她?
“不用。”所以她道:“我自己找她要,她那份不用你管。”
省得繞來繞去,她直接找鬱司城就行,不去要這筆錢,估計那位爺還不高興。
安軻兒說完話自己先進了門,蕭克被晾在一邊,臉色有點冷,也隻得轉身進屋。
竹煙在家裏窩了又一天,酒早就醒了,坐在秋千上蕩著。
問了安軻兒,“我要辭職麼?”
安軻兒摘下圍裙,“如果你能做出新曲子的話。”
她沉默著,轉頭看著隔壁家陽台外那個湛藍色的泳池,她現在腦子一片空白,還真沒有做曲子的動力。
連昨晚的事都懶得去想,不知道都和鬱司城說了些什麼。
安軻兒給她壓力,“你想,這房子那麼貴,指不定房東哪天找你要錢,你要是沒個經濟來源,怎麼生活?所以,工作和曲子,你選一個。”
竹煙回頭,遠遠的朝她看過去,煙眉輕蹙,狐疑,“為什麼我有一種……你偏不想讓我遠離鬱司城的錯覺?”
安軻兒一臉冤枉,“我知道你和鬱先生什麼關係?那種有錢人,我長十雙手都摸不清人家的底細,當然是不願意你跟他關係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