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從窗戶拂進來,又被房間裏炙熱的空氣擠出去,窗簾來回浮動。

竹煙沒有痙攣,卻還不如痙攣。

她閉著眼,感覺很難受,被子下纖柔的軀體輕輕顫著。

她掄實了力氣,狠狠扇到他臉上。

“啪!”結結實實。

“還給你!”

這一晚,一人一巴掌,平了。

她穿回男裝,散著發衝出房間,鞋也沒穿。

鬱司城看到淩亂的鞋,眉峰擰了一下,神色有所動容,可終究沒有追出去,一臉寒冰。

回頭看著房間,煩躁的情緒終於從他滴水不漏的深邃眸底擠出一絲裂縫,壓也壓不住。

藝術節大廳,主持人聲音清晰:“我們有幸請到最神秘、最著名作曲家孤煙奏響開幕樂章!呼……你們準備好了嗎?”

裏裏外外藝人、粉絲統統因為這個名字而興奮的瘋狂喊叫。

可是孤煙遲遲沒有出現,主持人下不來台,現場也開始有些騷亂。

有人彎腰湊到主持人身側,然後開幕演奏者換了人,現場嘩然,氣氛一度不樂觀。

“你怎麼搞的?”主辦方負責人四十多歲的女人幾乎把手指戳到安軻兒眼睛裏,“你耍我們,兩千萬好掙哪?!……你等著坐牢吧!”

“對不起對不起!”安軻兒怕得眼淚直掉。

十分鍾後,那個壓抑的房間。

南望看著竹煙披頭散發的衝出去,沒看清臉,隻有一秒晃神,總裁真的對一個男藝人?

……長發男藝人?

“先生。”南望敲門進去,驀然看到地上的鞋子、假發淩亂。

微愣,後側身恭敬的避開,隻低眉道:“時間差不多了。”

男人隻沉沉的“嗯”了一聲。

又道:“把她找回來,送回華府。”

南望略低眉,餘光掃到假發,思維幾度速轉,一點點的清明起來。

剛剛的人就是竹小姐?安軻兒是他的經紀人,那她就是孤煙?

這麼說來,南望點頭之餘,看了鬱司城,“您可能,得去一趟後台。”

既然總裁對竹煙不一樣,他必然會把一些善後清楚。

鬱司城和南望去後台的時候,安軻兒跪在那個女人麵前求著,“我們家孤煙身體忽然不舒服,她不是故意的,我給您道歉,我會賠違約金的,真不是用她的名聲詐騙,您千萬別告我,求求您……”

“起來。”雞飛狗跳的後台,男人低低的嗓音卻極富存在感,一下子成了所有焦點重心。

南望看向安軻兒,扶了一把,她還不肯起來,被南望拎小雞一樣拎了起來。

安軻兒眼淚汪汪,劣質睫毛耷拉著,索性一把扯掉,看了南望,“你老板站孤煙背後了?”

南望收回手,木頭似的立住不動了。

兩步遠處,鬱司城走到那個女人跟前。

“鬱、鬱先生!”四十多歲的女人笑了笑,看了一眼安軻兒,略有不解。

男人隻低低的道:“孤煙的違約金,擇日送到,明晚我請蕭先生吃飯,請你同去,以表歉意!”

女人有些愣。

鬱司城和導演之父逍遙生的應酬,她能做到一張桌子豈止是抬舉她?這意味著,她日後可以和逍遙生增進關係,對前程可謂推波助瀾。

安軻兒全程不太清醒,出了藝術節大場,還是懵懵的,鬱先生就這麼把孤煙當自己的人了?

完了!她把孤煙給賣了。

“鬱先生……”她顧著勇氣,沒抬頭,隻是問:“我家孤煙呢?”

好久沒聽到回答,安軻兒有些納悶,抬頭,卻發現麵前空蕩蕩的,哪有人?

黑色卡宴行駛在夜色下的街道上,車內一片安靜。

隱約可見後座的男人一手撐著麵前的桌板,一手抵著額頭。

“找到人了麼?”許久,低低的嗓音傳來。

南望皺起眉,搖頭,“竹小姐沒回華府,南希的人還在找她,您放心。”

南希?

鬱司城眉峰微蹙。

南望看到了,解釋:“我手底下的人找了一圈,沒見竹小姐,隻能動用南希的人。”

南希、南望都是他最貼身的保鏢,但兩人負責不同領域的安全,讓南希找,那說明竹煙不是簡單的躲起來。

甚至,那一整晚,南希竟然都沒能找到她。

第二天也徒勞。

南望站在客廳,“如果南希也找不到,那就是商、軍兩界都不好找,隻有另一個方麵了。”

唐嗣的方麵,那一道。

果然,當晚,唐嗣親自給鬱司城打的電話,就一句:“如果鬱先生照顧不了她,我不怕悔棋。”

手機被鬱司城“哐!”的扔在茶幾上,走到窗邊背對立著,冷聲,“讓南希回去,不用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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