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蟬覺得好笑,臨到門口時,仍舊故意逗他,“要不就送你回去了。”
賀槐生目光沉沉地看著她,不說話。
“滴”的一聲,房門打開。
剛一進去,夏蟬便將他往門板上一按,似要報上回的一箭之仇。
賀槐生被她故意的不著章法捏得十分難受,最後忍不住將她打橫抱起,往床上一扔。
他剛要靠上去,又看了看床單,“……幹淨嗎?”
夏蟬哈哈大笑,“不幹淨。”
賀槐生臉一黑,把她又從床上拉起來,脫下自己大衣,鋪在床單上。
夏蟬笑得眼淚都要出來,直到被賀槐生一拉,自己在他腿上坐下。
兩人對視著,誰也沒說話,靜了一會兒,賀槐生低頭,很溫柔地吻她。
冬天的衣服,裹了好幾層,賀槐生沒耐心,直接將她衣服推高,探進去。
那力度總讓夏蟬覺得有點輕,心裏也輕飄飄的,落不到實處。
她低聲喊他:“賀槐生。”
賀槐生看著她。
“……重一點。”
賀槐生目光一黯。
外麵呼呼刮著風,似有暴雪襲來的前兆,裏麵同樣的不平靜。
夏蟬從來坦率,尤其這一點上,尤為坦率。
她嗓子喊叫得沙啞,喊他的名字,或者別的,句不成篇……偶爾睜開濕潤的眼睛看他,日光燈照得他表情有些疏離冷淡,她每每覺得不安,就抓著他,讓他埋得更深。
很久之後,夏蟬喘勻氣,抬眼往他大衣上看了一眼,笑說:“你衣服毀了。”
賀槐生毫不在意。
靜了一會兒,夏蟬忽然又問:“你還記得你的第一次麼?”
賀槐生看他一眼,沒吭聲。
夏蟬似乎也不真的感興趣,問過就算了。
安靜半晌,忽聽賀槐生問:“那你呢?”
“我?”夏蟬笑了,看著賀槐生,“你想知道?”
賀槐生頓了頓,搖頭。
夏蟬便說,“所以,你不用說,我也不用說,這樣很好。”
兩個人沉默躺著,聽著外麵的風聲。
夏蟬縮了縮脖子,感覺方才身上升起來的一點兒熱度漸漸消退了,便說:“今天真冷。”
賀槐生沒有看見她說什麼。
夏蟬歎了聲氣。
最後,夏蟬從床上爬起來,對賀槐生說:“走吧,我送你回去。”
賀槐生看她,“你……想走嗎?”
“這裏髒兮兮的,你待著也不自在。”
夏蟬撿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穿起來。
賀槐生頓了頓,起身將夏蟬一摟,扳過她腦袋來,很溫柔地吻她,說:“我會在……崇城,直到……過完年。”
夏蟬怔了一下,笑說:“好啊。”
離開旅館,夏蟬開車,將賀槐生送回金葡園。
他大衣也沒帶回來,直接扔進街角的垃圾車裏了。
下車之後,寒風將他褲筒吹得緊貼小腿,夏蟬看著都覺得冷,便催促他:“快上去吧!”
賀槐生不說話,大步從車頭繞到駕駛座這側,一把拉開門,躬身按著她後腦勺,用力吻她。
最後,微喘了口氣,說:“晚安。”
夏蟬說:“晚安。”
夏蟬看著賀槐生轉身進去了,才調轉車頭,離開金葡園。
回去路上,安安靜靜,她將車載廣播打開。
反反複複換了幾個頻段,都是情歌,夏蟬聽得心煩,索性又關上了。
她總覺得,自己有點可憐。
跟人去開房,把人送回去,自己還要一人開車回家。
怎麼看,怎麼像是跟賀槐生拿錯了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