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槐生:玩幾天?
夏蟬:就一天。賀啟華今天一個人也沒帶,不知道去哪兒了。
過了一會兒,那邊回複:知道了。一天的話,可以去長隆。需不需要我給你找個地陪?
夏蟬說不用。
賀槐生說了個地方,讓夏蟬打車過去,有人接應。
夏蟬拒絕不了,照他說的地方趕過去,一看,路邊停了輛黑色的豐田。
夏蟬不確定是不是,躊躇片刻,打算過去問問,便看見車窗搖下來,後座上坐著一人,戴了副墨鏡。
夏蟬頗有些心虛,四下看了看,一路小跑過去,拉開車門上了後座,問賀槐生:“怎麼是你。”
“……地陪。”
“你不怕被賀啟華看到?”
“……他有事。”
夏蟬也懶得打聽是什麼事,隻問,“真沒問題?”
“嗯。”
夏蟬便不多問了,隻說:“那別去長隆,人多。我還沒吃早飯,你幫我找個地方。”
前麵司機得令,打方向盤,拐了個彎開出去。
夏蟬有些不自在,直愣愣盯著前方,片刻,似覺得應該說點兒什麼,便轉頭看向賀槐生。
誰知他已摘了墨鏡,正在看她。
兩人目光一撞,夏蟬硬生生撇開。
過了片刻,她才又轉過頭,問:“公司今天沒事麼。”
賀槐生搖頭。
夏蟬也覺得自己像是沒話找話,索性也不說什麼了。
車開進一條僻靜的小路上,賀槐生領著夏蟬進了一家店。店麵整潔,人不算多。
夏蟬看了看菜單,點了份幹蒸燒賣和水晶蝦餃,賀槐生將她手裏單子拿過來,又把糯米雞和腸粉也勾上了。
夏蟬說:“我吃不完。”
“放著。”
“浪費。”
“我買單。”
“……你買單照樣算浪費。”說著,要去搶他手裏的單子。
賀槐生攔住她,將菜單遞給了一旁的服務員。
沒等多久,點的一樣樣早點都送上來了。
夏蟬先嚐了一個蝦餃,皮薄餡嫩,頓時食指大動。
她吃得開心,一抬眼見賀槐生正望著她,便問:“你吃了嗎?”
賀槐生點頭。
“你別看著我。”
賀槐生又點了點頭,仍是看著她。
“……”夏蟬盯著他,“我發現你這人總喜歡跟我唱反調。”
“沒有。”
夏蟬放棄,接著吃東西,隨他了。
吃完上了車,司機問夏蟬想去哪兒。
夏蟬問:“有沒有人少,但又好玩的地方?”
夏蟬怕自己跟賀槐生呆在一起被人看見,沒心思往人多的地方湊。
司機笑說:“好玩的地方人都多。”
最後,還是賀槐生說了個地方。
車開半個多小時,離開大道,進入一條小路,四周皆是低矮年代久遠的民居,七萬八繞,最後一座巨大廠房出現在眼前。
紅磚牆壁,煙囪高得望不到頂。
司機停了車,向夏蟬解釋:“這是賀總朋友的工作室,裏麵很好玩的。”
下了車,賀槐生領著夏蟬進去。
入目便是一副巨大的塗鴉,占據了北麵的整塊牆壁,約莫有三層樓那麼高。牆壁下麵,停了一截火車車廂。
夏蟬正要走過去看,忽聽空曠的廠房裏響起一道聲音:“給我帶模特來了?”
聲音似是從喇叭裏擴散而出。
夏蟬四下張望,便見一人車門裏跳出來。
一個約莫三十來歲的男人,長得挺斯文秀氣,就是穿著怪異,似就拿一塊破布,剪了三個洞,套在身上。
男人走來自我介紹,“我叫班浩,魯班的班,孟浩然的浩。”
夏蟬與他握了握手,“我叫夏蟬,夏商周的夏,貂蟬的蟬。”
班浩哈哈大笑,指了指車廂,“進來坐吧,我給你們煮咖啡。”
車門有些高,沒有搭台階,班浩動作矯健,直接跳上去了。
夏蟬卻有些犯難,正在考慮要怎麼上去,賀槐生走上來一步,將她攔腰抱了起來。
夏蟬一愣,趕緊抓住車門上的扶手,腳一蹬,上去了。
賀槐生同樣一躍,輕輕巧巧地進了車廂。
裏麵保持著綠皮車原有的格局,夏蟬與賀槐生麵對麵坐下,窗戶外麵就是那副巨大塗鴉的一部分:一對赤身*的男女。
夏蟬有些尷尬,立即轉過頭,抬眼看了看賀槐生。
卻聽“哢擦”一聲。
夏蟬急忙抬頭,卻見班浩手裏舉著一台立拍得。
班浩將照片抽出來,遞給夏蟬,十分慷慨:“送你的,今天不收費!”
夏蟬捏住照片。
拍的正是她方才抬眼看賀槐生的那一瞬。
那目光極其複雜,尷尬有之,好奇有之……可能還有別的,夏蟬自己也說不清。
一個詞形容,就是心懷鬼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