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蟬也忙伸手,“你好,我是賀先生的……朋友。”
女人笑看著她,“我姓申,槐生一般都叫我申姨。”
夏蟬點頭,自然不好也跟著這麼叫,隻含混地喊了一聲“申女士”。
申姨將兩人迎進樓裏,又忙前忙後地沏了茶,端來瓜果零食。
賀槐生衝她打了一陣手語,申姨點了點頭,去廚房裏洗了個手,到賀槐生對麵坐下。
兩人用手語開始交流,夏蟬看不懂,頗有些不舒適。
找了個空當,夏蟬出聲道:“申女士,我能不能借用一下洗手間。”
申姨急忙起身,朝著二樓指了指,“上樓往西走。”
夏蟬點了點頭,拿上提包,起身往樓上去了。
申姨又坐下來,問賀槐生:女朋友?
賀槐生搖頭。
申姨:長得挺俊。
賀槐生:她是服務員,現在在子晉的酒店裏工作。
申姨笑了笑,又說:早聽霏霏說你回崇城了,一直盼你過來。
賀槐生:最近在忙。
申姨看著他:瘦了。
賀槐生並不在意,問:雪霏呢?
申姨:她現在在大學上課,一會兒才回來。
賀槐生往她腿上看了看,問:腳還好嗎?
申姨:沒事兒,就變天的時候有點疼。
樓上,夏蟬抽了支煙,打開窗戶,等洗手間裏煙味兒散盡了,洗了個手,又補了個妝,方才下樓。
賀槐生和申姨似乎已經聊完,這會兒就他一個人坐在客廳裏。
剛剛上樓的時候,夏蟬趁機看了看這房子的裝修。
家具多是木質,因為年代久遠,散發著一股歲月沉澱的味道;衛浴設備卻都換了新,應是近年重新修繕過。
在走廊的牆上,夏蟬發現了一個相框。裏麵一張黑白照片,邊緣泛黃。照片裏一男一女,依偎一起,背後就是這棟房子。照片右下角一行字:1980/7/10。
按這照片推算,這棟樓最少也有三十四年的曆史了。
夏蟬在賀槐生對麵坐下,問:“申女士呢?”
賀槐生打字回她:去廚房了。
夏蟬又問:“在這兒吃晚飯?”
賀槐生點頭。
夏蟬看他一眼,“你很信任我。”
賀槐生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懸停片刻,最終卻什麼都沒輸入。
夏蟬問:“我能去外麵逛逛嗎?”
賀槐生點頭。
夏蟬起身,看著賀槐生也跟著站了起來,她腳步微微一頓,想了想,還是隨他。
院子裏枯草蕭索,右上角也有棵高大的喬木。
夏蟬停步回頭,問賀槐生:“也是槐樹?”
賀槐生點了點頭。
夏蟬站在遠處,遙遙地看了片刻。
小院子裏還有架秋千,用來係繩索的鐵架已經生鏽了。
夏蟬將秋千一推,吱呀一響。
“還能坐嗎?”
沒待賀槐生回答,她拍了拍板凳上的落葉,小心翼翼坐上去,腳踩在地上,緩緩一蹬。
架子吱吱作響,卻也沒有要斷裂的意思。
夏蟬膽子大了些,往後跨了一大步,使勁一蹬,雙腳蜷起離地。
有風拂過耳畔,將她頭發撩了起來。
她一抬眼,便看見那棵槐樹縱橫的枝椏,映著這疏淡天色,有種荒寂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