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感應相通,彼此觀照,正是黃泉夫人“寄生”的重要手段。
顯然,黃泉夫人已經動起來了!
“忘性挺大……黃泉,你要想清楚後果!”
餘慈的警告沒有得到任何回應,黃泉夫人的態度出奇地堅決,也可以確證,元始魔主的“觀照”,對她來說,是多麼地重要。
也許她還有別的什麼謀算,可對餘慈而言,已經沒什麼好說了。
“太玄前輩,借光!”
餘慈在逼迫黃泉夫人簽訂城下之盟之前,為了防止這種情況……也許可以說,是等著這種情況出現,已經做了些準備,現在就是具體施為之時。
關鍵點就在太玄魔母這裏。
太玄魔母是連接七祭五柱、六道輪回、玄門體係的中繼點,但隻有餘慈知道,她聯係的還有心內虛空、平等天。
使太玄魔母清醒過來的本源之力,就是平等天的一部分。
這裏麵還有別的——緣覺法界,束縛著黃泉夫人本源之力的緣覺法界。
緣覺法界為什麼能限製住黃泉夫人,又究竟限製了什麼?
一言以蔽之,靈昧的獨立性。
緣覺法界限製不了黃泉夫人持續豐富其體係,擴大內涵外延的進程,就像之前因元始魔主的“觀照”而形成的衍化,是絕對無法控製的。但它能以其獨特的“平等”概念,通過模糊靈昧的個性,給黃泉夫人套上“枷鎖”,
明確地說:黃泉夫人就算做了所有的一切,把萬物法理、人心變化推至了極限的圓滿,也無法將她的靈昧本質與法界內的其他存在“區分”開來。
做不到“對比”也就分不出“上下”,永難實現超拔。
換句話講,她所做的一切都無法“出圈”。
也許黃泉夫人能夠“證明”,她的體係比緣覺法界所劃定的領域更完美——事實也正是如此。
畢竟平等天裏的“緣覺法界”,不是當年的原版。它不但在心煉法火的作用下,化為了“平等珠”,之前更是已經截取了部分,化為了餓鬼、地獄兩道,遠遠算不得完美。
黃泉夫人衍化法則之時,“緣覺法界”都無法完全容納她的體係,法則結構上已有多處為之扭曲、異化,似乎隨時可能被黃泉夫人近乎完美的衍化撐破。
然而,緣覺法界最無賴的一點就在於,它不和你比這個。
它要比的,它設立的標準,隻在“靈昧”之上,更確切地講,隻在“正覺”之上,是用“靈昧”的“正覺”來做比較的標準。
什麼正覺?
使用平等珠時,梵音法咒說得再清楚不過: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用最樸素的話講:佛祖的覺悟!
想餘慈這等人,用萬古雲霄,接引道尊遺痕,衍化真文道韻,終究還是有所闡發,是人所能懂的道理,隻不過自具無上威能,常人難以承受罷了。
然而,西方佛國造就緣覺法界,不是拿佛祖“如是我聞”的經義,和你辨理,而是等於直接截了一絲佛祖的“無上平等正覺”,囫圇打入其中。也是沒有任何的法力、神通,可就是那麼一個“覺悟”,就算隻是一絲絲,一旦入套,就請你先在“正覺”這個領域,勝過佛祖再說罷!
所以,緣覺法界雖曰“界”,也是一處相對完整的法則體係,但它並不是用來闡釋、彰顯西方佛國法理的,而是自“生來”便擺明了其唯一的“功能”:
這就是一個專門為困鎖“外道修士”而設的“監牢”。
隻要進去,就別想再爬出來——除非你合入佛祖正覺,求證涅槃。
餘慈不免要佩服西方佛國的那群大和尚了。
當然,完整的緣覺法界已經不複存在,現在的“平等珠”,隻是保留了部分法理,裏麵佛祖的“無上平等正覺”,是否還有是完整麵目,也不好講,但暫時對付黃泉夫人,足夠了。
隻要黃泉夫人進來,在一個相當長的時期內,就別想出去!
到此刻為止,餘慈的思路都還算是比較清晰的,解決問題的方式也還對症。
現在唯一的問題是,怎麼讓黃泉夫人進來呢?
雖然早已封禁了黃泉夫人的靈樞,禁錮其本源之力,可那幾乎沒有意義。
就算靈樞遭禁,她的一具分身,依然可以成為“七祭五柱”體係的核心,完美替代大黑天佛母菩薩,做出不可思議的成果。
誰也不知道,現在的黃泉夫人究竟有多少具“分身”,又散布在何等範圍之中。
餘慈隻能估計大概邊界。
黃泉夫人多年籌謀,也是有備而來,其寄生對象,明的暗的應該頗是不少。不過受多種條件所限,寄生到地仙之類頂級強者身上的可能性並不大,也不至於超出以前九天外域的範圍。
就算有那麼有限幾個,現在來講,意義也不大。
所以,餘慈劃定的大概範圍,就是原巫神法則體係,以及現在七祭五柱體係涉及的水世界、血獄鬼府等已經對接的幾處虛空世界。
理論上,隻有把這幾片區域徹底控製住,把區域所有的分身全部抓到緣覺法界裏去,才能確保黃泉夫人這種“瘟疫式的存在”,不至於持續蔓延、擴散。
這是一個最直白、也最蠢笨不過的思路、最低效不過的辦法。
是讓全天下九成九的修士都要瞠目結舌,然後舉手投降的難題。
可餘慈認為,對付黃泉夫人,隻能用這種毫無花巧的方式。
況且,這也正是為他自己量身訂做的手段。
平等天之上,仿佛雲氣聚合而成的“平等珠”緩緩升起,化為一道光霧,與心內虛空中的明月、同樣也是與中天懸照的明月合為一處。
當此元素投入明月之際,正在安排下步如何行事的影鬼、葉半山等都生出感應。
對劍修來說,這種感覺真的不太好。
葉半山唔了一聲,正想說話,影鬼冷聲道:“專心,不要管那邊,現在除了無量虛空神主,別的都和咱們沒關係……不要讓造化把咱們看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