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餘慈“星辰天”渡劫之後,獲得的“映照諸天”神通,更是神妙無端,便是別處虛空世界、世間洞天、秘府之類,隻要餘慈有那麼一份氣機感應,心象明月便可跨界懸照。
自然地,虛空大挪移也會獲得那一界的坐標,投送而去時,精準度也是大有保證。
某種意義上,碧落天闕也算是另一處虛空世界,可羽清玄以大挪移跨空而來時,目標隻是從後殿變成了前殿而已,誤差沒有超過百丈,而且其中部分也是擔心後殿的虛空結構不足以承擔大挪移的神通壓力,才有所調整。
不管怎樣,她現已經來到了碧落天闕,恩師距她不百丈,成敗在此一舉!
麵對蔓延過來的業火,她竟是不閃不避,施展太玄封禁,凍結虛空,跳躍的火苗轉眼便給封在裏麵,她手上也凝了一層隔絕內外的冰層,強行打穿業火屏障,正中法慧頂門,硬生生給轟下去,全身凍結。
必須要說,這個地獄眾太依仗業火了。
一個照麵製敵,羽清玄往正殿祭台上,那盤轉不定的六道輪回法器掃了一眼,沒有節外生枝的打算,便往後殿去。
可是,她不想多生事端,對方卻沒那麼好打發。
冰層開裂之聲響起,身後火光劇盛,扭頭看時,就見到那地獄眾在業火中化為灰燼,隨即重新化生,依舊是原來的模樣。
可這時候,感覺已經完全不同。
特別是那對原來那對深凹下去的眼眶裏,正有煌煌金光透出,恢宏正大,其中偏又纏繞業力,透過這光,仿佛能看到一尊端坐在業火中的佛陀,寶相莊嚴,隔空凝視。
毫無疑問,這就是一位舍身入輪回的佛陀,寄心念於地獄眾之上。
目標也很明確,要阻羽清玄救人。
難道他們不知,這是羅刹鬼王或者是黃泉夫人陰謀?
當然明白,如果有可能,佛國大和尚也想讓羽清玄把太玄魔母帶走,一方兩便。
然而,現在的六道輪回,要想天地大變革中,盡可能迅速地占據一席之地,太玄魔母這根“鞭子”,卻是少不得的。某種意義上,太玄魔母就是整個真界劇變的動力源頭,明知提供動力的時候,隨時會炸開,還是不能放棄。
當然,也是對佛門的封閉體係,有著絕對的信心。
可是,他們還是低估了事態的變化速度,原本被無量虛空神主牢牢封在洗玉湖底的羽清玄,先破羅刹鬼王分身,又到這裏來,淵虛天君對上清體係的掌控,結合羽清玄的虛空大挪移神通,使之成為可能。
也就是當年中古時代,巫神還比較活躍之時,才有這種手段。
一旦讓羽清玄得手,以此時真界玄門體係擴張的速度和範圍,六道輪回很可能還沒有站穩腳根,就被驅逐出去,到那時,法慧和六位佛陀的犧牲,又有什麼意義?
他們隻能留下太玄魔母,而這種利用,又是以損耗太玄魔母的根基元氣為前提的。
兩邊的矛盾不可調和,
那麼,唯有一戰!
地獄道中,佛陀垂目頌道:
“四門四道罪人入,門開業火出來迎;鐵汁焱焱流沒膝,觸處煙炎同時起!”
地獄眾“法慧”無所變化,然而地獄道中,佛陀身下,卻是鐵汁如湯,業火流轉,焚燒金身。
佛陀麵不改色,一念起處,法慧頭頂,明晃晃一顆舍利升起,當空照下,地獄道中諸般苦處,化為神意千萬重,又似弱水天河,淹沒過來,要與羽清玄共分享。
羽清玄同樣神色不變,邁步上前,寒意層層染透虛空,兩邊氣機對衝,碧落天闕又是搖蕩不休。
“北邊……也亂了啊。”
由於碧落天闕的特殊性,搖動中,北地相當一部人心境翻瀾,意緒恍惚,微妙的波動,便向四麵八方擴散。此時正被中天連番大戰引去目光的幾位魔門強者,也有所感。
無量地火魔宮所在,鴉老麵目冷肅,居於高台之上,遙觀天外,心思卻不是太集中。
自羅刹鬼王圖窮匕現,拿出“七祭五柱”的構想,攪動一界,特別是造化劍仙切入其間之後,他的心情就一直不舒坦。
鴉老本以為,陸沉打落元始魔主玄德,魔門心思亂離,乃是千載難逢的良機。故而積極用事,合縱連橫,聚起魔門多宗力量,和論劍軒聯手,擊殺陸沉,促使真界大變,意圖借機出離。
卻不曾想,隨著局勢急劇變化,此界的矛盾點一變再變,直至羅刹鬼王橫空出世,掃蕩寰宇,他卻被徹底排除在外,當了別人手裏的棋子……
不,現在連棋子的資格都沒了!
沒有人想身陷漩渦之中,可如果是被幹脆利落踢出局,那肯定是另一回事兒。
參羅利那、極祖還能憑借自家的神通法力,強行入局,他已經有些帶不動了。
九玄魔宗、東陽正教、魔門西支,哪個是省油的燈?
還有魔門東支,鬼鈴子看著不聲不響,其實就是一條毒蛇,咬人一口,入骨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