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被逼上絕路的她,如今是前有狼後有虎,橫豎都是死,為什麼不能換種法子活著?

她答應過爺爺,一定會過自己想要的隨心所欲的生活。

哪怕真如這位公子所言,要她救命之恩以身相報她也莫不相從,左右她也很難找到一個傾心相待的人。

“這位公子——”

暮辰顯然有些意外,隨即漫不經心的輕啟紅.唇,“姑娘可是想好了?一旦跟了我,生死可就是本公子的人了。”

“我——”穆華清閉了閉眼睛,隨即笑意盈盈的看向暮辰,“絕不後悔!”

“那好!!”好字話音未落,暮辰臉上原本懶散的表情瞬間變得淩厲無比,手中的玉扇仿佛是世間罕見鋒利的武器,頃刻之間就將剩下的人解決的一個不剩。

為首的男子甚至連驚呼一聲的時間都沒,就已經瞪大雙目不甘心的赴了黃泉。

穆華清睜大了一雙美眸,像是難以置信他說殺就殺,亦或是恐懼他展露出來的武功,身體輕顫了下,隻是很快又歸於了平靜。

“人已經全部解決了,姑娘眼下住在何處,我差人送你回家如何?”暮辰眸深如寒潭,整個人除了冷還是冷,全無半點方才的嬉笑怒罵。

穆華清真題僵了下,眼底水霧氤氳。

暮辰最見不得姑娘家家的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了,眸光一閃,微微淺笑,“既然如此的話,姑娘就隨在下在逍遙穀暫時住下,正好我缺個燒水煮飯的丫頭。”

燒水煮飯的丫頭?

穆華清驚訝之餘,懸著的心也慢慢的落了下來,不覺莞爾,“小女雖然不才,但一手廚藝還是拿得出手的。”

就這樣,穆華清雖然是客人的身份,但暮辰如今的一日三餐全都由她包攬了。

如是這樣過了一個多月,暮辰也終於收到了暮家莊的回複。

他的耐心極好,如果不是如此的話,也不會再遲遲沒收到暮家莊的消息而焦躁不安。

看清楚信件上的內容後,暮辰一張芝蘭玉樹的俊美容顏是變了又變,尤其是看向穆華清的眼神隱隱暗藏殺氣,又像是恍然大悟,複雜無比。

“辰公子”穆華清垂眸,漂亮的雙眸裏神色晦暗,一顆心也提了起來,“這樣瞧著我,是因為我臉上有什麼不幹淨的東西嗎?”她下意識的抬手摸上自己的臉。

暮辰忽地一笑,原本完好的一封信在他的掌心碾落成土,紛紛揚揚的飄落而下。

“穆姑娘覺得在下如何?”

“啊?”穆華清一時間沒能領會他的意思,目光輕輕波動了下,沒有說話。

一片櫻花落於暮辰的掌心,他沒有動,隻是靜靜的瞧著不安的穆華清,那片櫻花在他手心打了個璿兒又飛落於地上。

“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暮辰嗓音低低,不仔細聽的話壓根聽不見他說了什麼,“我還缺個妻子,不知姑娘可感興趣?”

不遜女子白皙秀氣的手出現在眼前,每一根骨節都分明,寬厚結實,像是給人一種無窮無盡的力量。

穆華清心中隱隱一動,抬眸看著妖冶男子含笑的模樣,不知怎的,像是受到了蠱惑,不由自主的將手遞向了她。

一年後。

春暖花開,草長鶯飛,滿山穀的桃紅柳綠,風景秀麗。

一曲悠然之音傾瀉而出,女子熟稔的撥動著琴弦,漫天花雨從天而落,洋洋灑灑的落在她的身邊。

自一年前那個午後,雖然她還是逍遙穀複雜燒茶煮飯之人,但身份已然是不同。

如今的她是逍遙穀的女主人,過著舒心且愜意的生活,再也不用擔驚受怕自己哪天一時不察被人算計了。

都說山中靜謐的生活使人靜心,這麼長時間以來她也不想涉足塵世間任何的紛紛擾擾,隻是偶爾也會響起宛城時的點點滴滴。那過往的一切,如今終究像是成了一場空。

琴聲涓涓如流水,清雅潤澤,隻是琴聲中無意識的夾雜了些許的傷感懷念之意。

暮辰懶懶的倚靠在亭中軟榻上,斂眸看向穆華清,皎潔清冷的光輝灑在她的臉上,映襯的她恍若九天上的神仙妃子一般,暮辰不由心中感歎,饒是他見慣了各式各樣的美人,他的小妻子也自有一股吸引他的氣質。

雖然這支曲子不是第一次聽,還是很讓人動容,微微笑了下,“清兒,這一年來你不曾提及要回家,我也不曾問你原因。隻是事這麼長時間了,作為穆家的女婿,我如何也是要登門拜訪的。”

“錚——”的一聲,琴聲一頓。

穆華清輕呼一聲,忙將手收了回去,隻是白嫩的指尖已然是鮮血淋漓。

再好的琴,也會有斷的一天。

再好的生活,也會有終結的一天。

隻是沒有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的快,快的讓她恍若是昨天才入的逍遙穀。

穆華清隻覺得指尖觸感溫熱,抬眸就見到男人目光灼灼的落在她的臉上,仿佛在看什麼稀世珍寶。

“為什麼忽然想要去我家?”她忍了忍,還是說出了家這個字。

暮辰知道她在懷疑什麼,溫聲道,“也沒什麼,不過是為了孝道而已。你若是真的不願意回去,那也不用勉強為難自己,隻不過暮家定是要回去一趟的。”

四月初八,是必須要回暮家莊的。

穆華清側頭看著她,暮辰在她清澈若水的目光下有些無所遁形,他的心思自己都不甚清楚,更不知道如何說給她聽了,“臭媳婦總得見公婆的,讓你單獨住在逍遙穀,我也著實不放心。”

穆華清漂亮的雙眸裏有些懊惱,將心裏那些繁雜的情緒趕了出去,“那我們什麼時候出發?我也好收拾下東西。”

“明日一早,帶些吃食便可,旁的用不著。”

暮辰低頭看著她,忍不住伸手觸碰她細膩如玉的光滑額頭,想到一年前要不是難得英雄救美了一次,今日哪來這麼嬌嬌軟軟的可人小妻子,目光也溫柔了幾分。

“這麼倉促?”穆華清皺了下眉頭,旋即嬌嬌一笑,“那我現在去做些點心,相公你記得將我的琴修好。”

“好!”

月朗星稀,暮辰姿態慵懶的靠在水榭的塌上。

他忽然覺得心好塞,前路一片黑暗,看不到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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