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再有了。
不會了。
“周老師,對不起,對不起,他要找的人是你,你就放我一條生路吧……”
楊楚顫抖的聲音從門內傳來,同時伴著落鎖的聲音。
周純熙聽著楊楚的聲音,就像聽到惡魔在說話,那惡魔的聲音是她的,不是楊楚的……
她癱坐在那裏,身體痛、冷,一陣陣打著寒顫。
許誌上前狠狠地踢了周純熙一腳,蹲到她麵前,一把鉗製住她的下巴,惡狠狠地瞪著她,“我女兒已經死了,為什麼你們還不放過她,不放過我們?”
周純熙想抬手,根本抬不動,隻感覺自己的下巴幾乎要被捏碎。
不知道是不是大限將至,人的耳邊都會多出許多的幻聽。
她竟然聽到了白茶的聲音。
“見你十次八次在紅眼眶,淚點怎麼這麼低?”
“小白菜,你是不是平時吃個嗆螃蟹也能醉啊?”
“放下,桶裝水這麼輕,我一個人就行了,你就給我旁邊站著。”
“把我衣服穿上,我吹點風沒什麼,你身嬌體弱的,不多穿點著涼了還不是我照顧你?”
“是不是舞團的人又給你使絆子?等著,我去給你把場子找回來!”
“放心,有我在,誰都欺負不了你。”
生命到臨頭的時候,她的耳邊隻有白茶的聲音。
周純熙這才恍然明白,這些年下來,她放不下的不是應景時,不是心目中的一道月光,而是白茶。
有白茶在,誰都欺負不了她。
可是,白茶不在了。
許誌死死地捏住她的下巴,“你和白茶是想紅想瘋了吧?既然你們不給我們夫妻活路,我就挨個送你們上西天!”
聞言,周純熙的睫毛顫了顫,眼裏閃過微弱的光,掙紮著虛弱開口,“是我……不關……白茶的……的事。”
別再去害白茶。
不要……
她看著許誌將手中的水果刀高高揚起,就像在宣判她的死刑一般,她仿佛聽到自己的身體裏有個聲音響起:是到還債的時候了。
周純熙絕望地緩緩闔上眼,一滴淚從眼中落下,滑過臉龐,落進唇間。
她的唇顫了顫,自始至終隻有兩個字——
“白茶……”
許誌握著水果刀狠狠地往周純熙的心口紮去,忽然,黑暗中一道強烈而刺眼的燈光照過來,刺進他的眼底,許誌僵了一下。
隻這一秒的遲疑,他隻感覺耳邊有兩道風刮過。
他手上的水果刀被人狠狠一腳踢開,一股力量猛地拉扯過他,有人將他狠狠地按倒在地上。
“……”
周純熙目光恍惚地睜開眼,就看到燈光下站在那裏麵色淩厲的應景時,他的腳踩在帶血的水果刀上。
一旁葉樺反扣著許誌的手,膝蓋抵在他的背上,製住他任何的反抗。
“純熙!”
淩宇和萬程衝上前來,一臉驚慌地看著她。
周純熙癱坐在門口,早已麵無血色,身後一片濕黏,她想轉動脖子,卻怎麼都動不了。
她睫毛顫動著,隻能虛弱地移著目光往旁邊看……
“你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