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閨房中,閻京拿著銀針的手微微有些顫抖,他深呼吸了幾口,俯身湊到病人的耳邊,終於開始動手。
梅花毒是一種累積致命的毒素,中毒的症狀是在兩邊耳垂出現梅花狀的印記,而要解這種毒,則需要用銀針刺激人體的翳風穴和聽宮穴。
相對來說,聽宮穴還方便操作,因為它位於麵部,在耳屏之前、下頜骨髁狀突的後方,肉眼很容易觀察到,而翳風穴難度就大了,它在耳垂後耳根部,顳骨乳突與下頜骨下頜支後緣間凹陷的地方,要找到它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更別說準確地進行針灸了。
不過此時閻京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他先從聽宮穴下手,一支銀針輕輕紮了進去。
不得不說,病人的皮膚非常之好,幾乎吹彈可破,閻京基本上沒費什麼力氣,銀針已經穩穩紮在穴位上了,這也給他帶來了一定的信心。
緊著著,就是棘手的翳風穴了,閻京已經把病人的頭轉向一邊,但還是很難確定穴位的位置,他左右磨蹭了好久,最後眼睛一眯,銀針紮了進去。
病人的耳朵有著優美的輪廓,而且潔白無瑕,簡直就像一件藝術品,讓人歎為觀止,但閻京沒有時間去欣賞,他將銀針輕輕轉動了幾下,發現正中穴位,這才鬆了口氣。
另一邊,閻京也是如法炮製,不過他有了第一次的經驗,第二次操作起來就熟練多了,很快就將另一邊的穴位也打通了。
取出銀針,閻京將準備好的草藥統統倒進碗裏,溶於水中,並攪拌均勻。
這是他從醫經上學來的偏方,裏麵有硫磺、巴戟天、樟木子等等,磨成粉末之後溶於水,能有效解除梅花毒。
在閻京的攪拌勾兌之下,半碗顏色渾濁甚至還冒著氣泡的奇怪藥液出現在眾人麵前,美婦見了,正想問這玩意兒是否安全,卻被中年男人一把拉住。
“你來吧。”閻京把碗交給陳璿,雖然他很想親自給病人喂藥,但人家父母就在這裏,萬一他在喂藥的時候把持不住心神,露出一副豬哥相,那就不好了。
陳璿接過藥液,美婦這時候也走上前去,幫忙張開病人的嘴巴,方便陳璿喂藥。
中年男人見狀,暗暗點了點頭,他剛才還在想怎樣提醒閻京不要觸碰他的女兒,畢竟他的女兒可不是尋常人能碰的,想不到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子,竟然如此懂得分寸,中年男人對閻京的印象不由好了幾分。
等陳璿和美婦共同喂完藥,閻京又上前仔細觀察了病人的臉色,病人耳垂處的梅花印記雖然沒有立即消失,但是好在針灸和藥液起了作用,梅花印記的顏色已經暗一些下去,隻需要等一段時間,讓毒素排出來就好了。
而一邊的幾個人明顯等不及了,見病人並沒有如想象般醒來,美婦不由得又紅了眼,問道:“醫生,為什麼霜兒她還沒有醒過來?醫生,你一定要救救霜兒啊!”
陳璿扶著美婦,生怕她因為激動過度而暈厥,一邊也是充滿希冀的看著閻京:“閻京,這藥真的管用嗎?”
被陳璿這樣看著,閻京按捺不住有些心猿意馬,但現在這種情況下,他必須克製住,因為他知道這裏的人,他一個都得罪不起,於是點頭說道:“諸位不用擔心,我剛才已經為病人針灸過,也給她服了藥,隻要等藥效散發,病人身體裏的毒素就會排泄出來,人也就會醒過來了。”
“你不要太過擔心,相信醫生。”中年男人走到美婦身邊,柔聲安慰著,在他心裏,已經相信了閻京的本事。
美婦點點頭,她坐在床前,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床上昏迷的女兒,期待著她醒來。
“你先回去,這筆賬我回頭跟你算。”中年男人話鋒一轉,對著那個叫黃章的男人說著,語氣一下子也變冷了。
黃章似乎很懼怕中年男子,聽到中年男子發話,他整個人一哆嗦,卻不敢違抗:“是的,沈叔叔,如果有什麼事,您隻管吩咐,我,我就先回去了。”
中年人沒說話,黃章隻好灰溜溜的走了。
等黃章走了,中年男人來到閻京麵前,親切地打起招呼來:“醫生你好,剛才聽璿兒叫你閻京,請問那是醫生的本名嗎?”
閻京心中咯噔一聲,心想這個男人果然不是等閑之輩,他進入這座別墅之後,一直沒有自我介紹過,陳璿也沒有時間介紹他,但是這個男人卻在如此緊張的情況下,分神去注意周圍的人事細節,簡直太了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