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內克就在外麵等林曦晨,看到那人來了,一聞到味道,斯內克一句話也不說就直接打開了車門。
他們要準備回去了。
上車的時候林曦晨冷冷地說了一句,“回WSJC。”就沒聲音了。
但斯內克全程都沒有多問一句,這人一改往常的嬉皮笑臉,甚至連林曦晨手上的傷口都沒問。
一路上,林曦晨沉著臉,這人把胡瑞給他的資料一頁一頁的看完。
看到一半的時候他眼睛酸得發疼,可林曦晨還是沒有停下。他隻是用冰冷的水敷了敷眼,然後繼續。
回去的路程很快,當車停在WSJC樓前時,斯內克說了一句,“加油哥們!”就打開了車門。
斯內克一個字都沒有多問。
林曦晨朝他點了點頭,然後大步往裏走。
WSJC所有人都下意識地繞開了這個Alpha,因為林曦晨身上的味道說明了一切。
憤怒、恨意、不甘、後悔還有許多東西,一般來說,這是要出大事的節奏。
門廳處的保安擔憂地看了一眼林曦晨離去的身影,他想通知大樓戒備,但林曦晨又是這裏的警探。正在左右為難中,有一隻手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
保安回頭,WSJC的局長道爾朝自己搖了搖頭,對方小聲安撫,“沒關係,讓我去吧。”
就在這段話進行的時候,林曦晨已經抵達了三樓。
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往常圍在電梯門口的人們早就已經讓出了一條道路。林曦晨慢慢走了出來,而走廊盡頭,是胡瑞的房間。
“請進。”
敲門聲響起,胡瑞才剛開口,而房門還沒打開他就知道來的是誰了。
Alpha強烈的憤怒從門後溢出,胡瑞放下筆。
林曦晨推門,那人第一句話就是。
“你早就知道了。”
“……”胡瑞沒有回答。
林曦晨大步走進來。
“我一直在想你曾經說過的,每個人在這個隊伍都有自己的位置和存在的意義,我今天已經想明白了……”
門重重地合上。
“你,還有WSJC招收我就是專門用來對付愛卡莉·布萊特的。不是什麼見鬼的三十幾個人裏隻有我們三,我就是你用來對付她的。”
“聽我說。”胡瑞的語氣有點疲憊,“愛卡莉她今天短短半個小時和你說的比她過去十五年說的還要多,林曦晨。”
胡瑞這個解釋很蒼白。
“那你們整整十五年又做了些什麼呢?”林曦晨低聲反問,“十五年?等著一個孩子長大成人?然後用他的親人和孩子來對付別人嗎?”
胡瑞無奈地揉了揉眉心,當他讓林曦晨過去的時候這人就已經猜到了這一幕。
“資料在你手上,你可以看看,WSJC還有全國上下,我們已經做了很多讓步……”
“那些不叫妥協和讓步,”林曦晨血淋淋地指了出來,“那是政府和你們應該做的,但是將犯人繩之以法的事情你們卻沒有!”
“我們確實沒有。”
一個聲音在林曦晨身後響起,林曦晨猛地轉身,一位Beta老人不知何時打開了門。
“回去吧你們,沒有事。胡瑞還沒被捅死呢。”
說罷,道爾朝走廊裏觀望的人群點點頭,他看向房間裏的兩人輕聲道,“自家人吵架,那就敞開門吵。”
“……”
“……”
林曦晨和胡瑞齊齊別過頭去,看樣子對這個提議一點興趣也沒有。
道爾往前走了一步,他問了一個很古怪的問題,“林曦晨,你為什麼沒有想過WSJC的高層都是Beta嗎?”
林曦晨冷冷回答,“因為缺乏血性好被控製?”
道爾沒有感到冒犯,他解釋地很耐心,“因為Beta們冷靜而又沉得下氣,當他們有什麼想法的時候,外人很難一眼看出來。”
林曦晨不說話。
“回去吧孩子,你可以休息幾天,好好陪一陪你的愛人。你身上的味道很難聞,我想你的愛人是不會想知道這樣的你的。”
林曦晨不為所動,他死死地盯著自己。
道爾歎氣,他看了房間裏那兩人一眼,最後說了實話。
“事實上,讓你進WSJC是我授意的,哪怕你還在當地區治安官我也會讓你有今天的這一遭。四月花的案子拖了整整十五年了,今年必須要有一個結束,而你很不幸……”
林曦晨接過了話題,“因為程昱。”
道爾點頭,“對,因為程昱是你妻子。”
林曦晨深吸了一口氣,他想到了很多東西,這個Alpha轉身,大步離開了這間辦公室。
公文包被他緊緊地拽在手裏,林曦晨大步往前走,血液湧上了大腦,他想到了很多……
比如他和程昱的那場婚禮;比如拯救了他們那個小隊出來的無人機;比如程昱的不辭而別;比如他進入WSJC胡瑞所說的話;還有比如——
那個孩子……
林曦晨現在是憤怒和痛苦的混合體,但是夜風中的花香隨著夜色飄了過來。
Alpha的腳步一停。
花香迷人,在溫度逐漸轉高的夜晚,花的芳香在跳舞。
是的,四月了。
林曦晨站在花的海洋裏,突然記起了程昱和自己的約定。
四月過後就好了。
·
四月花到底是什麼?
為什麼四月花會被人稱作是一係事件?
這件事如果要說,那就要從質詢官最早的職務範圍解釋起。曾經,O類質詢官的出現的目的是為了保障這些Omega的權益不被其他人侵占。
但是,凡事都是有兩麵的,尤其是O類質詢官在最一開始就隻涵蓋了一小個圈子,並且還給那個小小圈子裏的人賦予了一項特權。
質詢管們有權插手所在轄區所有O類事務。
在社會早期,思想不開放,人口出生率低下的時代,人口作為第一主要勞動力的時代,O類質詢官最大的權力不是他們能夠插手當地的法律——
而是因為他們把持了AO相親會。
相親會意味著那些貴族質詢官們是有權決定本地區所有人的婚配情況的,當一個地區上至貴族下至百姓的婚姻大事都被一個機構壟斷的時候……
你就能夠明白這個機構的能力能有多麼龐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