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蘭麵色蒼白地坐在那裏。
家世、名望、豪門尊嚴,必然是一樣都沒有了,她是白家的大小姐,萬眾仰望而生,不能這麼齷齪地坐牢。
“好。”
她忽然開口答應下來,低眸看向自己的手腕,劃上幾刀應該去的不會太痛苦。
到這一刻,她不奢望能維持原狀,死亡,比坐牢讓她能接受。
“不行。”霍祁傲清冷的聲音再一次響起,不帶半分的猶豫躊躇,“她的債我來償。”
“……”
白若蘭震驚地抬眸看向自己的兒子,心口震動不已。
她以為他心裏一直怨恨著她的,竟主動開口要為她償債?怎麼可能。
“你償?你怎麼償?”喬嶸瞪向他,臉上浮出怒意。
霍祁傲沒動。
一個保鏢將匕首扔到喬嶸麵前。
又是這樣,喬嶸很是無語。
喬綿綿似木偶一樣在那裏,從頭到尾沒有說一句話,沒有怒斥霍家母子,也沒有為自己的感情爭取,什麼都沒有……
知曉真相的一刻,喬綿綿明白了霍祁傲所有的掙紮,也讓自己變成一具空殼。
她不說話,白若蘭卻激動地站起來,“不可以!喬嶸,害你的人是我,我會給你一個交待,你走吧,你現在就走。”
她不會讓任何人傷害霍祁傲。
喬嶸本就不願意將囚禁的事牽連下一代,聞言也沒再多說什麼,於他來說,他現在更關心兩個女兒這些年生活得如何。
而且,總是要出了這個霍家莊園,他才能感覺到自由。
“綿綿,小意,我們走。”
喬嶸從沙發上站起來,伸手溫柔地拉起蹲在地上的喬綿綿,她的手一片冰冷。
白若蘭看向喬綿綿,又看向霍祁傲,忍不住開口,“綿綿她和祁……”
“妄想!”
喬嶸毫不猶豫地瞪向她,厲聲打斷她的話。
“……”
白若蘭麵色慘白,再說不出一句話。
喬綿綿沒有知覺般地被喬嶸拉著往外走去,一直走到門口,她的步子忽然停住,身體僵直地站在那裏。
喬嶸回眸,隻看到她一張失魂落魄的臉,“綿綿?”
“……”
喬綿綿停在那裏,手落在他有著薄繭的掌心裏動也不動。
時間像是凝住一般。
好久,她的肩膀動了一下,有些僵硬地試圖轉身。
“別回頭。”
清冷如水的嗓音忽然在她身後響起。
喬綿綿頓時動不了了,隻感覺一股血腥在往上湧著,拚命地割著她的喉嚨,痛得無法言喻。
宴客廳明明有那麼多人,這一刹,仿佛隻剩下他們兩個。
她聽到他的聲音傳來——
“我清醒了,你就別再掙紮。”
“……”
喬綿綿站著,唇再也無法克製地顫抖起來。
他這是把什麼都想好了,他承擔秘密,承擔掙紮,再到最後承擔下所有的痛苦,隻要她離去。
他什麼都做了,那她呢?
她當初說的要和他一起麵對,她現在還能為他分擔什麼?
下一秒,她被喬嶸往前拉了一步,人踉蹌地往前走去,離身後那人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