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意也跟著過去。
姐妹兩個被喬嶸抱進懷裏,十幾年了,他活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室隻為了今天,他抱著兩個女兒手抖得厲害。
喬綿綿抬眸看向喬嶸的臉,細細地端詳著,好久,她才抬起手打顫地摸上他有些紮手的下巴。
是有溫度的。
爸爸還活著。
原來他一直都活著。
委屈的眼淚落了下來,喬綿綿靠到他的肩上,“你去哪了?你到底去哪了?”
知不知道她有多怕,怕他和媽媽一樣已經不在人世,他明明活著,為什麼不出現,她和妹妹這些年過著什麼樣的日子,他都不出來保護她們……
聽到這話,喬嶸的眼沉下來,多了一絲痛恨。
等到知道所有的來龍去脈時,蹲在喬嶸麵前正在倒水的喬綿綿摔了整個茶壺,熱水滾了整張方形茶幾,沿著邊角滴淌下來,落在她的鞋上。
白若蘭囚禁了她爸爸十幾年,所以她和喬意不能有一個真正的家。
竟然是因為白若蘭……
“綿綿,怎麼樣,燙傷沒有?”喬嶸一把抓過女兒的手,擔憂地看向她。
“我沒事。”
她蹲在那裏,身體像被人狠狠地敲打過,身心俱顫,想到什麼,她猛地抬眸看向一直坐在那裏的霍祁傲。
他還是那樣的姿勢坐在那裏,微微低著頭,再沒看她一眼。
她……忽然什麼都明白了。
他的性情大變、他的囚禁、他的瘋狂……她全明白了。
像靈魂被擊出身體,喬綿綿整個人空空蕩蕩的,腦子裏嗡嗡作響,她失去所有的聲音和動作,隻聽到霍祁傲冷靜的聲音響起。
“喬先生,您想要什麼樣的補償和報複?”
這是霍祁傲第一次見喬嶸說的,現在還是這一句。
喬嶸看向他,目光冷厲害,嘲笑一聲,“你是不是真以為一句補償和報複就能抵消所有?”
“事已至此,喬先生不妨為自己多爭取一些。”霍祁傲的口吻透著公事化的味道。
聞言,喬嶸不由得多看他一眼,霍祁傲的話令人無法反駁。
過去的傷抹不掉;
過去的仇蓋不下。
男人之間談的就隻是剩下的善後,何況霍祁傲不比白若蘭,這態度是要放了他的。
喬嶸看向麵前蹲著的大女兒,道,“我知道你們結了婚,立刻離婚。”
喬綿綿的肩膀瑟縮了下,一張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
是不敢有,她連眼淚都不敢有,怕一落下就是對爸爸這麼多年苦難的背叛。
霍祁傲的聲音聽起來格外冷靜,“沒有必要,我和她從來沒有結過婚。”
清冷的嗓音,鎮定的語氣。
喬綿綿蹲在地上,就這麼看著茶幾上還在往下掉的水滴,一下又一下落在她的鞋尖上,緩慢極了。
她想著,這水滴怎麼會有重量呢,砸下來怎麼會這麼的疼。
喬嶸意外地看向他。
一直沉默的白若蘭聞言也驚訝地抬起臉,沒有結過婚?都是假的麼?
“那好。”喬嶸靜下心來,冷冷地看向柔弱得似一陣風就能吹倒的白若蘭,“讓她去自首。”
這已經是他作為男人相當大的容量,他不報警,他隻要她去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