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祁傲被她的用詞遣句寒了心，“你管這叫城府？”
“難道不是嗎，我從來不知道你心裏想著這些，你也不會說。”喬綿綿躺在他的身旁道，忽地又道，“等等，你等我等得撕心撓肺的，為什麼不好好追我？”
每次和她說話都一副冷冰冰的樣子，眼睛長到頭頂上。
“誰等你等得撕心撓肺，別往自己臉上貼金。”霍祁傲慣例否認。
“等等，我想到一件事。”喬綿綿近乎恐懼地看向他，“這假結婚公關、你打人我告白……該不會都是你的套路吧？”
所以，她從頭到尾都是被他牽著鼻子走吧？
“……”
霍祁傲沉默，一言不發。
見狀，喬綿綿捧上自己的臉，難以置信地道，“我的媽呀，我竟然和一個心思這麼可怕這麼深的男人談戀愛。”
到這一步，霍祁傲也不裝了，低眸冷冷地瞥她一眼，目光如寒芒，“你今天形容我的貶義詞，我都給你記著。”
幽幽的一句。
這世界上最恐怖的威脅不是你“再這樣我就打你”，而是“我給你記著，讓你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打”。
“……”
喬綿綿嚇得大氣也不敢出一聲，趕忙閉上眼睛假裝睡覺。
霍祁傲凝視著她顫動的長睫，有些無奈的勾唇，指尖在她的臉上撫過。
他再怎麼心有城府、怎麼可怕，都不會害她。
似乎她很快想通了這個問題，人很快平靜下來，陷入安穩的睡眠。
……
天氣炎熱，窗外的蟬鳴不斷響起，叫囂著夏末的節奏。
“你慢慢握筆，不要急。”
VIP病房裏的書桌前，霍祁傲坐在輪椅上，在喬綿綿的幫助下握出一支鋼筆。
她的手指柔軟地貼著他，耐心地陪他，“來，在這裏簽你的名字，你試試。”
霍祁傲有些僵硬地移動自己的手，在一張A4白紙上簽名，簽到一半，他的手突然使不上力，筆尖在紙上劃出長長的一道痕跡。
黑色的墨跡像一道坎，橫到喬綿綿的心口。
一個月了，喬綿綿知道霍祁傲恢複得算不錯了，複健是急不來的事情。
可不管她怎麼解釋，霍祁傲臉色從最初的淡定自若漸漸不耐煩了。
她低眸看向霍祁傲，果然，他臉色極為難看，薄唇抿得緊緊的，眼裏掠過一抹自厭。
下一刻，他將鋼筆扔到一旁，冷淡地道，“下次再練。”
“好。”喬綿綿知道複健的過程比較難熬，於是也慣著他，“要不要吃東西，家裏有送來蛋糕。”
“我要吃你做的。”
“好呀，想吃什麼？我馬上去買食材。”喬綿綿一口答應。
霍祁傲坐在輪椅上沒有回答她，半晌，他抬眸看向她，英俊的臉上壓下什麼都做不好的燥意，茶色的眸深深地看向她，“真的能練好？”
一個月過去了，他現在就像個殘廢一樣，走不能走，連寫字都寫不出來。
“當然能好啊，我是醫生，你不信我？”喬綿綿笑著說道，語氣輕鬆。
“我現在是個廢人。”霍祁傲看著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