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意茫然地看看裏邊,又看向喬綿綿,“姐,發燒是沒事的吧?”
喬綿綿動了動唇,說不出一句話。
“綿綿,你說話。”白若蘭緊張地問道。
喬綿綿別過臉去,一張臉蒼白如紙,眼睛裏全是血絲。
白若蘭再一次抓緊她的手,她才低聲道,“普通人高燒是沒事,可霍祁傲傷得太重,要是高燒反複的話……不是好現象。”
這話已經說得不能再明白了。
白若蘭卻好像聽不懂似的,呆呆地看著她,“什麼意思,你是說祁傲會死嗎?是不是?”
重傷不治?
“不知道。”
她誠實地道。
陪了這幾天,已經把她最初的信心耗沒了。
“不,不行,想想辦法,綿綿,你不是醫生嗎?你得救救他,他那麼喜歡你,你不會忍心眼睜睜看他去死的是不是?”白若蘭病急亂投醫,抓著喬綿綿的手不放,苦苦哀求,恨不得給她跪下。
“……”
喬綿綿僵硬地站在那裏,說不出一句話。
“綿綿,救救他,我就這麼一個兒子,我不能沒有他……”白若蘭抓著她不停哀求。
喬綿綿像個木偶般被她攥得轉來轉去,手早就被她抓出深深的紅痕。
一群醫生從裏邊走出來,見狀,蘇傑克忙拉開白若蘭,道,“夫人,我們還是問霍總的主治醫生吧。”
白若蘭掙紮,再不見貴夫人的風采。
蘇傑克向一旁的喬意使了個眼色。
喬意擔憂地看了喬綿綿一眼,然後才陪蘇傑克一起扶著白若蘭離開。
喬綿綿一個人如行屍走肉般回到病房,將門關上。
她站到病床前,低眸看向病床上昏迷不醒的霍祁傲,靜靜地看著,血絲充盈整雙眼。
地上掉了根棉簽。
喬綿綿低下身撿起,然後再也站不起來。
“對不起。”
忍了幾天的眼淚忽然落下來。
她跪在病床前,一雙手甚至不敢去握他的手,隻敢抓著被子,“霍祁傲,對不起,都是為了我,是我害你變成這樣……”
安靜的重點病房中,輸液一滴一滴落下。
“對不起,求求你,不要死,我求求你,霍祁傲。”
喬綿綿哭得泣不成聲,壓抑幾天的情緒在這一秒爆發開來。
“我知道我錯了,我知道你一直等的人就是我,我不該不相信你。”
“……”
“我求求你,別死,我已經沒有爸爸媽媽了,我不能再沒有你,我受不了的,我真的受不了。”
“……”
“這麼多年,我第一次想為自己好好生活,你不在了我怎麼辦?”
“……”
“醒過來好不好,我好怕,我真的好怕。”
“……”
“霍祁傲,我求求你了,求求你……”
喬綿綿抓著被子痛哭,絕望到聲嘶力竭。
恐懼這種情緒像無邊無際的黑洞困住她,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不敢想,以後看不到他的日子該怎麼過。
她一天都過不下去。
有細細的管子打到她的手背上,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直接那管子再度打過來,她才抬起頭,雙眼像蒙了一層霧似的,白霧中,她似乎看到一雙深沉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