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海麵平靜,與天相交一色。
豪車一部一部從霍家駛離。
喬綿綿站在陽台上,望著眾人離去,累得有些虛脫。
霍祁傲當場離開,白若蘭很快也走了。
她不得不和蘇傑克、中樓的管家處理眼前糟糕到不能再糟糕的局麵。
送走客人,再安撫了一心擔憂她的妹妹,她這才空下來。
她靠在陽台,海麵的風穿過叢林吹過她的長發。
“少奶奶。”女傭蕾蕾朝她走來,手上端著一杯咖啡,道,“都沒找到少爺,不過沒人見少爺出去過,應該還在莊園裏。”
“我去找找。”喬綿綿轉身。
“少奶奶,你忙好一會了,喝杯咖啡提提神吧。”
“不用了,你喝吧。”
喬綿綿快步往外走去。
霍家的莊園真要走起來,一天一夜都逛不完。
平時霍祁傲回家隻宅在北樓,從來不去其它地方,她也就沒有他常去的地方可以找。
喬綿綿穿過長長的石階,穿過泛著冷意的林子,最後在九曲十八彎的長橋盡頭見到了他。
蜿蜒又長的石橋建得很低,清澈的水流穿過岩石直接沒上橋麵,走過時,腳下踩著薄薄的一層水,濺起小小水花。
日光西曬。
橋麵緩緩往上又斜下去,工藝觀賞用途遠遠大過實用性。
喬綿綿踩著水走過去,隻見霍祁傲坐在一個西式的白玉亭裏,不是坐,而是蹲。
他就蹲在亭子一角,人被高高的白色欄杆遮住,喬綿綿走的時候都沒有發現,過了那一段,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忽然回了那麼一下頭。
就見到那一個幾乎把自己藏起來的身影。
亭子外茫茫一片的好景致,美不勝收。
不遠處別墅建於不夠平坦的草地之上,天空藍得清澈。
霍祁傲沒有發現她,還是以那樣一個有些孩子氣的姿勢蹲在亭子一角,微微低著頭,看不清他的臉色……
喬綿綿忽然想到霍子儀歇斯底裏的怒吼。
“你被白若蘭關了十幾年還護著她,你是不是瘋了?”
她不知道今天霍子儀說了多少的真話,但這一句一定是真的,因為她看到白若蘭眼中的哀傷。
如果說他是十五歲才走入眾人的視野中,那在這之前,他過著什麼樣的生活?
就一直被關麼。
霍家的繼承人,萬眾矚目的一個孩子,卻經曆了十幾年類似監牢的生活麼?
喬綿綿心疼,她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踏入亭子,在霍祁傲身邊蹲下來,伸手抱住他。
“……”
霍祁傲的身體僵了僵。
喬綿綿猜得出來他是想一個人靜一下,她不該打擾,也不該多問,可她就是忍不住。
抱過之後,她正要鬆開,霍祁傲卻忽然歪過頭,靠到她身上。
動作之間盡是依賴。
喬綿綿動彈不得,伸手拍拍他的背,她平時看多季淵川安撫那些心中迷茫的人,明明學了一點的,可麵對霍祁傲,她不知道該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