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那一麵青色的牆,上麵刻著《道德經》上的文字,老子教學的浮雕刻得活靈活現。
喬綿綿站在牆邊,手撫過文字的凸痕。
白若蘭回頭看她,“怎麼了?”
“母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指著牆上的一句刻文。
【綿綿若存,用之不勤。】
白若蘭看過去,似是想到什麼,美麗的臉上浮出淡淡的笑意,“這一句啊,這句話的釋義頗多,在我看來,是講這天地之間的道綿綿長存,就像這世上很多事一樣,循環不止,穩定永恒。”
這解釋好……道。
她還是聽不懂,什麼叫世界上的事循環不止,既然是不止,又怎麼穩定永恒呢?
喬綿綿心中有著疑惑。
“舉個例子,我之前看一本關於時間的書,上麵講每一秒的時間都是獨立存在,但時間又是不停止的。”白若蘭耐心地解釋給她道,“這樣你能聽明白嗎?”
“平行時空?”
每個時空都獨立存在,就像上個時空的自己還在和她討論家宴名單的事。
喬綿綿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這《道德經》裏還有時空的東西呢,夠玄夠道。
“差不多吧,不過是我自己的見解罷了,道和時間一樣,都綿綿長存。”白若蘭看著那一豎排的文字,又道,“這句話和祁傲還有點緣份呢。”
“和他?”
喬綿綿愣住。
白若蘭似陷進回憶,柔聲道,“有一次祁傲陪我來道觀,正逢老道長在,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麼,他就點撥祁傲這麼一句話。”
原來霍祁傲被賜過這句話。
就是到她麵前還給她改了,逼她一人幹起幾十個人的活,想到這個就來氣,她那個時候多慘。
“不過當時,老道長對他說的釋義不一樣。”白若蘭道。
“什麼釋義?”
喬綿綿很好奇,老道長想點撥霍祁傲什麼?
“天地長久,萬物有道,不可執著。”白若蘭看著她說道,隨後感慨地歎息一聲,“當時祁傲很不開心,在老子像前將老道長的筆墨撕個粉碎。”
“為什麼?”喬綿綿不明白。
“不知道。”白若蘭搖了搖頭,“我聽他說,他偏要一直等下去,至死方休。”
“……”
聞言,喬綿綿站在牆邊,心口狠狠一悸,像被什麼狠抓一把,蹂躪得心髒碾轉般的疼。
一直等下去,他在等什麼?
是十幾年的那個人嗎。
不是才一麵之緣嗎,就算是他心上的白月光,這麼多年過去,不也該隻剩下月影搖曳麼。
至死方休的等待是一種什麼樣的執著?
“祁傲這個人心事挺重的,喜歡什麼都悶在心裏,我也打聽不出來,現在你在他身邊,我放心多了。”白若蘭說著往裏走去。
“……”
喬綿綿淺淺笑了笑,眼中掠過一抹澀。
如果他真的是在等那個人,等得如此執著,那她算什麼,一個寂寞中的替代品麼?
她咬住下唇,咬得發疼。
一切不過是她自己亂想而已,說不定霍祁傲等的不是什麼人,可能是什麼事業上的機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