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延聽見,側耳過去,“嗯?”
結巴大笑,將早準備好的一套辭一股腦出來,昨晚練習好多遍,這次竟一點沒斷,“希望你和阿梨姐姐能早生貴子,永結同心,白頭偕老,比翼雙飛,恩愛百年,花好月圓!”
“哪兒學來的這一套。”薛延高興,狠狠揉揉他頭發,道,“明年工錢翻倍。”
意外之喜,結巴眼睛刷的一亮,“謝謝哥!”
爆竹燃盡,火盆被擺到轎前一丈處,薛延彎身對著轎門一揖,馮氏替男方長輩之職,輕輕拉開轎門。阿梨整好裙擺,由韋翠娘攙著下地,又邁過火盆,請來的喜娘適時撒出五穀,寓意趨避邪靈,又遞來寶瓶,給阿梨抱著。
薛延陪伴在側,視線一直落在她的身上,看她姍姍而行。
吉時正至,喜娘高唱,行交拜禮。禮畢,入洞房。
現在未時將過,離黑還有約莫一個時辰,薛延需得回去操持宴席。阿梨背影已經消失在門口,他仍舊回頭望著,被胡安和推了下,才緩回神,往門口走。他沒心思逗留,挨桌敬了一圈酒後便就忙不及地往家走,將剩下事情都交給胡安和。
胡安和那個酒量,兩杯便醉三杯就倒,但又不能不管,隻能一邊在心裏罵薛延重色輕友,一邊笑臉相迎地應酬,一晚上過得苦不堪言。韋翠娘趕到的時候,他正抱著痰盂吐得肝膽都要出來,醉意朦朧,見著誰要教誰背論語。
……薛延卻一夜活色生香。
洞房之禮,先行撒帳,即將紅棗花生栗子等喜果撒向床鋪,寓意早生貴子、百年好合。撒帳過後行結發禮,喝合巹酒,而後喜娘退出,將長夜交給夫妻二人。
阿梨仍舊持扇遮著臉,薛延早先在宴席上喝了些酒,雖未醉,但也麵泛酡色,他手攥在身側,黏黏膩膩都是汗。
卻扇之禮,本該吟詩作對,但阿梨聽不見,這步驟倒可以略過去。
薛延指尖溫熱,輕柔觸在她腕上,阿梨體涼,被燙得一顫。
薛延喉結滾動,盯著團扇上的嬌豔牡丹,在心裏構想著那之後該是何等容顏,他深吸一口氣,手下微微用力,終於使得阿梨緩緩放下了手。
羅扇輕啟,紅妝乍現,阿梨一雙眸子裏像是盛了瀲灩水色,含羞望過來。
那一瞬,薛延隻覺得,心都酥了。
他閉了閉眼,身子往前探,將阿梨整個環在懷裏,額頭抵住她的肩窩。
她身上有著淡淡的甜香氣,不出是什麼味道,極為輕柔,卻足夠撩人。
不知過多久,阿梨身子都要僵了,薛延卻還是沒有動作,她咬咬唇,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喚了句,“薛延?”
他似是沒聽見,阿梨便就又拍了次,“薛……”
還剩半個字含在唇齒間,阿梨卻覺得一陣旋地轉,等再回過神的時候,已經被薛延壓在了床褥之上。他雙臂撐在阿梨腰腹兩側,頭低垂,兩人目光相對,呼吸交融。阿梨呆呆盯著他,薛延的喘息愈來愈重,過好久,俯身下來,在她唇上印下一吻,最開始極為輕柔,而後便就漸漸放肆,重吸重吮,幾近啃咬。
阿梨雙眼漸漸迷蒙,連他是何時將衣物除去的都不知道,喜燭仍燃著,一室通明,二人卻已赤誠相見。
阿梨一身肌膚雪白,長發撲散在身後,躺在大紅色喜床之上,對比極為強烈。
她用手臂擋著臉,眼神躲閃,不敢與薛延對視。
薛延壓在她身上,眼底微紅,臂堅硬如石,用手摟著她的腰,緩緩沉下身。
阿梨悶哼一聲,抱緊薛延的脖頸,咬著下唇。
燭影搖曳,阿梨還有印象的最後一幕是薛延在放縱過後微微仰起臉的樣子,他眼中漆黑似籠了團霧,下巴上的汗滴落下來,彙入她的胸前。
他嘴唇微動,與她,“阿梨,我們生個孩子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