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章三十八(2 / 2)

薛延,“那你就更得爭氣些,不讓她失望。”

胡安和微微側臉看著他,半晌才道,“薛延,這真不像是你能出來的話。”

薛延問,“我怎麼就不能了?”

胡安和反問,“薛延,你知道我在隴縣最初見你的時候,為什麼那麼恨你嗎?”

薛延懶洋洋用手肘拄著樓梯,扭了扭脖子道,“不記得,我得罪的人那麼多,數都數不清了。”

“但我一直沒忘。我爹再怎麼也是個五品大員,我在京裏雖算不得橫著走,但也是沒被人那樣欺辱過的,我爹都舍不得罵我,你是第一個。”胡安和抬眼,努力從薛延迷茫的神情中尋找一絲愧疚,道,“你我十歲那年,鶴雲樓詩會,整個國子監的學生都在,先生出了道考題,隨心寫首詠鵝的詩,我最先答出,寫好便就去交卷……”

薛延“啊”了聲,胡安和眼皮一跳,,“你想起來了?”

薛延搖頭,他舔舔唇,問,“我寫出來了嗎?”

胡安和咬牙切齒,“你次次考試國子監倒一,考了七八次連個秀才都考不上,你寫出來,你寫出來個屁!”

兩人隔了老遠,但薛延還是覺得被他唾沫星子給噴了一臉,他歪頭躲了下,又抹把臉,才道,“你繼續。”

胡安和卷了卷袖子,掐著腰與薛延道,“你你這人怎麼這樣肚雞腸呢?你做不出詩便就做不出,大家又不是不知道你的斤兩,你盯著我做什麼?你可好,輕飄飄兩句話,你知道我丟了多大人嗎?”

薛延一臉不可置信,“我抄你卷子了?”話落,他又搖頭否認,“不可能,我就算是被先生罰要倒立著拿頭走路,我都不會抄。”

胡安和往地上呸了一口,“誰你抄了,你比抄更可恥,更過分!”

薛延往後閃避了下,又跳了兩層台階,問,“那我到底怎麼了?”

胡安和,“我去交卷子,不心碰著了你的胳膊,你沒拿住,筆就掉到了地上,弄髒了你的白袍子。我立時便就與你道歉,我還將筆撿起來,用自己的方帕擦了擦,交還於你,待會你可將髒衣裳脫下來,我拿家裏去給你洗。我這態度夠好了吧?但你不接!你還罵我!”

薛延抬手摸了摸鼻尖,沒敢反駁。當時年少氣盛,一身的混勁,這樣事他是真的做得出來,不定還沒少做過。

他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道,“當年事過去那許久,咱們便就不提了,我現在給你賠個不是……”

胡安和打斷他的話,問,“你就不好奇你了什麼?”

薛延看著胡安和的眼睛,總覺得那裏燃燒著熊熊怒火,他遲疑了下,緩慢點了點頭。

胡安和冷笑,他一挺腰,學著當年薛延的樣子,擺手衝著四周道,“大家都停一停筆,聽我給大家作首詩!”

“一二三四五六七,兩隻鵝五隻雞。東西南北四顆蛋,胡安和是大笨蛋。”

薛延吃驚睜大眼,“我時竟這樣過嗎?”

胡安和又往地上啐了口,“難不成是我白日做夢,在夢裏誹謗你?薛延你真是,我都不好意思你,你簡直就是讀書人裏的恥辱,國子監的敗類。”

薛延又往後移了兩層台階,他看著胡安和憤憤的樣子,再想到以往自己的胡作非為,也覺得分外愧疚。

他想了想,道,“那時是我對不起你,傷了你心,但我總不能再重生回那年,把那首詩給收回去。不若這樣,我現在補償你,你罷,你想要我做什麼?”

胡安和斜睨著他,“你能做什麼?”

薛延一滯,張嘴剛想點什麼,胡安和便就又接話,“我要求也不高,在我成家之前,你得供著我的飯。”

“成家之前。”薛延擰眉,“那是不是太久,半年如何?”

胡安和不同意,伸一根手指頭,“一年。”

薛延搖頭,比了個手勢,“八個月。”

胡安和眉一挑,道,“成交!”

他搓搓手,很是歡喜道,“今日可真是吉日,雙喜臨門,不準十半日後,咱們便就能換個新鋪子了。”

薛延環視四周,最後麵向他,“若我是你,便就不會那樣高興。”

胡安和問,“為什麼?”

薛延平靜道,“店麵是有了,可去哪裏找錢裝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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