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吻輕輕的,更似種溫柔的觸碰。阿梨眨眼,睫毛滑過薛延眼瞼,他彎唇,忽而將她抱起來,腿纏在自己腰上,再偏過頭,一點點吮去阿梨臉頰上的水漬。
薛延上身赤著,阿梨將手搭在他肩上,覺得手心上溫度燙的驚人,肌理堅實,賁張似蘊藏著勃勃力量。
夕陽晚照,林間隻餘鳥叫蟬鳴,燦爛金光透過雲層斜照下來,水麵波瀾蕩漾。
景色太好,薛延抱著阿梨輕柔親吻,恍惚覺得世間似是隻有他們二人。
他忽而又想起了,三月前在黃河古渡口,也是這樣的景象。但那時前路茫茫,周遭一切都充斥著絕望,現在終於好起來。家還在,便就有依靠,有退路。
過不知多久,薛延終於舍得放開她的唇,阿梨枕在薛延肩窩裏,閉著眼平複呼吸。
薛延單手摟著她,另一隻手撥開她吃進嘴裏的頭發,眼睛微眯,無聲在笑。
阿梨察覺到他胸腔震動,抬起頭問,“笑什麼呐。”
薛延低聲,“我們阿梨怎麼這樣好看呀。”
阿梨看懂,她羞澀咬咬唇,也跟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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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時候已經酉時過半,馮氏在門口張望,麵露急色,直到見著巷口兩人的影子,眉頭才鬆下來。
薛延最後還真的叉上來兩條鯽魚,用草繩穿起來勾在食指上,隨著他步子晃悠悠。
阿梨走在他稍後一點,為了能方便看薛延的唇形,與他話。兩人衣裳都皺巴巴的,薛延的還在往下滴著水,這副狼狽又悠然自得的樣子看的馮氏莫名其妙。她緊走兩步去將魚接過來,問薛延,“你們這是做什麼去了?”
薛延答,“去捉魚。”
“胡鬧。”馮氏嗔怪瞪了他一眼,道,“你自己瘋也就算了,還要帶上阿梨,她身子虛,你再將她給凍著。”
薛延攥著阿梨的腕子,將她擋在自己身後,笑著,“哪兒能啊。”
阿梨從薛延身後探出半張臉,紅彤彤似染了霞,對著馮氏彎眼笑了下。馮氏被逗樂,揮揮手道,“快去換身衣裳,待會要吃飯,我們阿黃都餓著了。”
薛延低頭一看,傻兔子正蹲在牆角看夕陽,不知道剛才吃了什麼,肚子圓滾滾像個球,他撇下嘴,“胖成這樣,還吃什麼吃。”完,也不理身後馮氏的吸氣聲,牽著阿梨鑽進屋裏。
晚飯到底沒用薛延上手,他手粗心也粗,刮個魚鱗也能弄得滿地都是,阿梨嫌他妨事,要他回屋去等著。
薛延沒動,搬了個凳子坐在灶台旁邊,看著她忙活。馮氏瞧他們親昵樣子,知趣地退出去,取了半壇酒到屋裏去熱。
阿梨動作快,一道鯽魚豆腐湯,不到半個時辰便就做好,魚皮微微金黃,湯汁奶白,香氣撲鼻。
薛延餓壞了,他中午就沒吃東西,很快扒光一碗飯後,又盛了碗。
馮氏看著他埋頭吃得香,不知怎麼,忽然就想起了胡安和,她歎了口氣,道,“胡那孩子,真是太可憐了。”
薛延撩了眼皮看她,“唔”了聲,,“是挺可憐的。”
馮氏搖搖頭,又道,“也不知他晚上吃沒吃上飯。”
薛延筷子停住,心裏隱約有股不好的預感,問,“阿嬤,你什麼意思?”
馮氏看了看桌上快要見底的湯碗,衝薛延道,“鍋裏不是還剩半條魚?要不給胡留著罷,你也快吃飽了。”
“……”薛延默了會,“其實我還能再吃些。”
馮氏忙著收桌麵,沒聽見那句話,拿著收好的碗筷轉身出了門。
第二日,薛延冷著臉靠在椅背上,眼睛緊盯著門口,危險像隻豹子。
但胡安和直到日上三竿也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