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覺得好笑,隨著他跑,無奈道,“好端端的,今日怎麼偏和條魚較上了勁。”
隴縣太,兩人走到河邊也隻用了兩刻鍾,現已是日暮時分,夕陽金燦燦灑在河麵上,浣衣裳的婦人們也都陸陸續續抱著笸籮往家走。
薛延牽著阿梨繼續往下遊去,到了一處彎道才停住。這裏的河麵更窄一些,兩邊是排老柳樹,枝條茂密,綠蔥蔥垂到了河麵上,水清而淺,水底石塊覆滿青苔,不時有肥翩翩的魚搖晃遊過。
日頭已經不那樣曬,不時有輕柔的風吹過來,林間的風更靜,混雜著青草氣,讓人覺著爽利。
薛延把外衣脫下來蓋在石頭上,又掐著阿梨的腰抱她坐上去,自己去尋做魚叉的樹枝。
盎然地間就隻有他們兩人,阿梨拖著腮望著上遊移的雲朵,恍然覺得這裏像是個世外桃源。
薛延從養尊處優,沒做過這樣上山掏鳥下河摸魚的事,但玩鬧似乎是男人的賦,他隻瞧過別人做過一次魚叉,現在自己鼓弄鼓弄,不出一炷香,竟也磨出了一個。一段不粗細的硬木頭,端頭劈出個十字花,削尖了四頭,再弄兩個短木枝橫成十字,便就像模像樣了。
阿梨乖順坐在石頭上,笑眼看薛延脫了鞋襪,淌下河裏忙活。
叉魚似乎比做叉要難得多,眼看著暮色西沉,風都漸涼了,也沒見他撈條魚上來。阿梨不急,就安靜在那裏等,反倒薛延有些煩躁,他赤著膊,褲腳挽到了膝蓋上,手裏掂著那柄魚叉皺眉看著水麵發呆。
又過好一會,阿梨忍不住笑出聲,她衝薛延招招手,“別鬧了,回家吧。”
她這話傷了薛延那點苦撐的自尊,薛延眯了眯眼,揚頷衝她道,“你是不是不信我。”
阿梨“啊”了聲,有些無辜,“沒有的。”
薛延抱著臂看她,“你就是不信我。”
阿梨笑起來,她坐得端端正正,很認真地重複了遍,“真的沒有。”
薛延抬手抹了把後脖頸,沒話。
阿梨抬眼看了看色,在心裏斟酌著語句,好半晌才道,“薛延,你很厲害,你看你都會做魚叉,真是太好了!但是已經快黑了,再不回家阿嬤就要著急了,我們明再來罷,先回去吃晚飯,我給你做土豆雞蛋餅,好不好?”
她一副哄孩的樣子,語氣又輕又柔,生怕傷了他的心。
但她這樣,薛延反而更覺得自己男人的尊嚴受到了挑釁。他站在原地,半截腿還浸在水裏,停也不是,走也不是,阿梨眼巴巴地等著他動作,薛延牙齒磨了磨下唇,最後了句,“你把眼睛閉上。”
阿梨不明所以,她手指捏了捏裙擺,還是溫順闔上眼。
她聽不見耳邊的動靜,又等了許久不見薛延過來,有些慌,下意識地側過頭去尋,“薛延?”
下一瞬,一抹冰涼涼的觸感貼在臉上,滑膩帶著水漬,阿梨顫了下,猛地睜開眼,對上薛延壞笑的臉。他手指濕漉漉的,捧著她的臉頰捏捏掐掐,狀似凶狠與她道,“以後不許那樣與我話。”
阿梨委屈,問,“哪樣?”
薛延一滯,回想了下,也不出來。他眉頭擰擰,也不去想了,轉而與阿梨耍無賴,將手從她領口探進去,威脅,“反正就是不許。”他指尖上還有水珠,濕涼的與肌膚相貼,極癢,阿梨低呼一聲,扭身想要躲,被薛延鉗製住。
他不依不饒,手指順著阿梨脊背滑下去,又繞到胸前,揩了一把。
阿梨躲不開,又抵不住,沒一會就被他欺負得眼裏霧蒙蒙。
薛延低低笑起來,用臉頰去貼她的,愛憐蹭了蹭。
阿梨口喘著氣,手指捏著他胳膊,輕輕地用指甲抓了下,不痛不癢,反而惹得薛延笑的更開。
他垂眼,看著阿梨的臉,她比剛回家時又要好上許多,不似原先病容,唇色也紅潤起來,睫上染水,清新秀美像朵含苞待放的花兒。薛延支起一條腿跪在石頭上,兩指抬起她下頷,忍不住俯身去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