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千昕,你到底搞什麼鬼?”

秦楚忍不住生起氣來,真的不知道今日的祁千昕,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叫我夫君!”完全無視秦楚的怒氣,祁千昕緩緩地睜開眼睛,靜靜地望著此刻伏在自己身上的人的眼睛。

“你……”

“叫我夫君!”祁千昕一模一樣的話,不帶絲毫起伏的又說了一遍,隻是,這一次,語氣中,明顯的帶出一抹命令之意,容不得人抗拒。

秦楚凝視上麵前的這一雙鳳眸,這,還是她這麼久以來第一次這麼近的望著這一雙眼睛,不可否認,從第一次見麵,她便再沒有忘記。

“阿楚,叫我夫君!”久久等不到身上之人開口,祁千昕又一次不厭其煩的說道,同時,鳳眸底,閃過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森寒。

那一抹寒意,盡管細微,盡管稍縱即逝,但是,近距離的秦楚,還是敏銳的撲捉到了,她,這才發現,原來,在聖壇之上時,她感覺到的那一股寒意,並不是自己的錯覺,隻是,不明白祁千昕到底在氣什麼呢?

祁千昕一個翻身,將秦楚壓在自己的身下,一手,輕柔的撫上秦楚的臉,從額頭道睫毛,從睫毛到眼簾,依次往下,不漏過一絲一毫,仿佛,要將身下這一張臉,臉上的每一線條,深深地刻入心底最深處!

秦楚的呼吸,一點點的急促起來,不知何時恢複自由的手,開始推拒身上的人,“祁千昕,你放開我!”聲音,軟軟糯糯的,帶著一絲有氣無力。

“以後,我不想再聽到這樣的話!”全然是命令的語氣,仿佛一定要遵從,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你……”秦楚氣竭!

“阿楚,乖,叫我夫君,就叫一次!”

秦楚猛然側開眼睛,麵前的那一雙鳳眸,一瞬間,實在是太魅惑了,她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的眼神,竟可以變得這樣。

“阿楚,有些事,既然做了,就容不得人反悔!”

祁千昕將秦楚的不語,以及側開眼的動作,絲毫不漏的盡收眼底,誤以為她是後悔了今天的事,於是,一手挑起秦楚的下顎,垂下頭,鼻尖,碰到身下之人的鼻尖,一字一頓的道,“你,已經沒有後悔的權利!”

秦楚並沒有後悔,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但,普一張嘴,呼吸間,都是身上之人吐露出來的呼吸,不由得,又猛然閉了回去:他可不可以不要靠得這麼的近?

“阿楚,我不知道你與那一個人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也不想知道,我隻要你時時刻刻的記住,你已經是我祁千昕的妻子,是我祁千昕的人,以後,不準再想任何人!”也不準再畫一幅別的男人的畫像!

這個人,怎麼可以這麼的霸道?秦楚瞪向那一雙鳳眸,這麼近的距離,兩個人的睫毛,與羽扇般,交叉纏綿,難分難舍,“祁千昕,你別忘了,這是入贅,是你要時時刻刻記住,你,已經是我秦楚的夫君,是我秦楚的男人,不準有一點點的花心!”

聞言,祁千昕忽的一笑,笑容裏,流露出一絲炙熱的光芒,“我什麼時候已經成為阿楚的男人了?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本來就是!”她的霸道,也一點不少!

祁千昕忍不住越發的笑了起來,眸底的那一抹冷意,倏然消失不見,鼻尖,輕輕地碰了碰秦楚的鼻尖,“讓我來告訴你,到底要怎麼樣,才真正是你的男人。”

“你……”

聲音,戛然而止,微掀的唇,被另一張唇,毫無征兆的驀然吻住!

秦楚一刹那,猛然閉住了嘴,緊閉的唇瓣,阻止祁千昕舌尖的探入,身體,不受控製的一點點灼熱起來。

祁千昕也不惱,薄唇,沿著那一張紅唇的弧線,來回的舔舐。

秦楚的手,再一次推拒起身上的人,隻是,那力氣,對祁千昕而言,就如瘙癢一般,根本可以完全的忽視。

“阿楚,不要抵抗我!”

一句話,沒有發出一點聲音,隻是對著秦楚的耳畔,輕輕地掀了掀唇,但秦楚,還是聽到了,身體,倏然的僵硬住,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祁千昕舔舐著秦楚的耳垂,輕輕地、柔柔的、蘇蘇的、麻麻的……

秦楚一陣抑製不住的屏息!

而,就在這個時候,房門,被輕輕地敲響!

祁千昕明顯一皺眉,秦楚甚至清晰的感覺到了他那長睫,刷過自己臉上的肌膚,“什麼事?”

“公子!”

門外,響起冥夜十三騎的聲音,隻是,並不說什麼事。

秦楚突然反應過來,今日,是準備著離開的,沒想到,自己卻在這裏和祁千昕浪費時間,用力的推了推祁千昕,聲音,已恢複到了往常,“快起來!”

祁千昕自然也知道了是因為什麼事,隻是,一把摟住身下之人,無比的懊惱道,“阿楚,可不可以將後麵的,先做下去,離開之事,等下一次機會。”

秦楚的臉,一刹那,紅如嫁衣,這個人……這個人他怎麼能將那樣的話,說得這樣的……這樣的……

“阿楚,真的好想要你!”

祁千昕伏在秦楚身上,不願起來,身上的灼熱氣息,絲毫未曾減去。

“難道,你忘了之前說好了的麼?這一場婚禮,就是為了引開八位長老、以及部落內人的注意力,如今,已然成功了,這麼好的機會,怎麼能錯過!”

“這一場婚禮,隻是為了這個目的?”

祁千昕身上的氣息,驟然變冷,一熱一冷之間,溫差,是天翻地覆的變化!

秦楚一時間,忍不住微微的顫抖了一下,深深地被麵前之人的眸底,一閃而過的那一絲陰翳,驚懼到,這才發現,其實自己,並不如自己想象的那般了解他。

“祁千昕,錯過了這一次的機會,要想再找機會,就難了!”秦楚在顫抖過後,冷靜的說道。

祁千昕企圖從身下之人的眼中,找出些什麼,但是,那一雙明眸,如水如皎,不含一絲雜質,看多了,反倒令自己越發的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緩緩的起身,撫了撫自己略微淩亂的衣擺,繼而將手伸向床榻上的人。

秦楚望著那一隻伸過來的手,伸手握住。

祁千昕將秦楚拉起,細心的為她理了理身上微微皺褶的嫁衣,之後,才淡淡的對著房門道,“進來。”

房門,推開!

冥夜十三騎走了進來,十多個人,低垂著頭,目光不敢亂看一眼,走在最後麵的那一個人,回身,將敞開的房門,輕輕地合了回去。

秦楚與祁千昕,一同在椅子上落座。

秦楚望著冥夜十三騎,吩咐道,“冥一、冥二、冥三,你們去查上一任聖女關押的地方,設法將她救出來。剩下的人,一半留在這裏,免得那八位長老懷疑,一半去將聖卓一行人救出來。一個時辰後,不管有沒有成功,都回來這裏彙合。”

“是!”

冥夜十三騎一致的點頭。

這時,房門,被小心翼翼的叩響了一兩下,旋即,推開一條縫,一襲白色的衣擺,出現在幾人的視線中。

屋內的人,相視一眼,都不說話,等著那一襲白衣,自己走進來。

阿潔比任何人都早一步回來,躲在屋中的一個角落,確定部落內的人,都從那一見新房出去後,才偷偷的向著那一間新房走去,輕敲門,推門而進。

“是你?”

麵前出現的人,秦楚之前見過,不就是和莊君澤在一起的那一個女子麼?

阿潔看到屋內這麼多人,先是嚇了一跳,連忙合上房門,身體,緊緊地抵著房門,片刻,對著秦楚道,“聖女!”

“你是誰?”秦楚疑惑的問道。

“聖女,我是伺候前一任聖女的婢女……阿潔!”阿潔回道。

秦楚微微沉思了一下,不知道是信了,還是不信,道,“你是來找我的?”

阿潔點了點頭。

“你找我,為什麼?”

“聖女,你母親,她想要見你!”

一句話,令秦楚的手,微微收緊,但神色,卻無絲毫的變化,“我的母親?你會不會弄錯了?”

阿潔搖頭,聲音堅定,“聖女,你就是聖女的女兒,覺不錯的。不然,八位長老,是不會讓你成為新一任的聖女的!”

秦楚慢慢的斂起了眉,沒有說話。

祁千昕打量著麵前的女子,淡淡的問道,“那前一任聖女,現在,在哪裏?”

“聖女她被八位長老關押在海底的海牢內!”

“你能帶我們去找她麼?”

阿潔用力的點頭,她就是來帶秦楚去見那一個人的。

秦楚望著麵前的女子,思索著她的話的可信度,而這時,樓下,有部民,前來催促一直呆在房間的秦楚和祁千昕,讓他們出去。

秦楚聞聲,望向祁千昕,道,“我與她前去,你下樓去!”

祁千昕反對,“讓我去!”

“祁千昕……”秦楚知道,祁千昕是擔心她,但是……

“聖女,聖女要見的人,是你!”阿潔對著麵前兩個都爭著要去的人說道。

秦楚呼吸了一口氣,淺淺笑道,“我會沒事的,一個時辰,就回來,你在這裏應對那八位長老吧!”

門外的催促聲,還在繼續!

祁千昕想了想,終是退讓一步,道,“讓冥夜十三騎中,一半的人,隨你一起去!”

“好!”

“要小心!”

“好!”

笑著輕輕地點頭,“你快出去吧,莫要讓那八位長老懷疑了!”

祁千昕撫了撫秦楚的長發,在她額間,輕輕的落下一吻,道,“快去快回,莫要讓我擔心!”

“你有些囉嗦,快出去吧!”

看著祁千昕出去後,秦楚又看了一眼麵前的女子,心中的那一絲懷疑,依然存在,略微沉默一下,走近窗邊,向外麵望了望,繼而發出一個信號。

眨眼的時間,隻見,一襲白衣的莊君澤,出現在窗外。

秦楚向旁邊側了側身。

莊君澤一個躍身,悄無聲息的進入屋內。

“阿澤,之前,這一個女子,是與你在一起的,可以信麼?”秦楚對著進屋來的人問道。而,冥夜十三騎看著出現在麵前的莊君澤,一刹那,詫異的脫口喚了一聲北堂帝!

莊君澤看了一眼冥夜十三騎,將目光,落向阿潔,道,“可以信!”

聞言,秦楚麵相阿潔,道,“那請姑娘你,帶我去見前一任聖女!”

阿潔點了點頭。

莊君澤聞言,對著秦楚道,“我與你一道前去。”

秦楚沒有拒絕,帶著阿潔,從窗戶,一躍而出。其他人,也跟著躍出窗外。之後,再動的分成兩隊,快速的向著兩個不同的方向而去。

半路上,秦楚望見了那一襲白發,腳步,猛然一停。

封若華見到秦楚,也是有些詫異,問道,“阿楚,你要去哪裏?”

秦楚對封若華,從來不會有什麼隱瞞,一五一十的說道。

封若華聽了之後,道,“我與你們一起去!”

秦楚點頭。

漫長的階梯,一階一階的下去,空氣中,回蕩著一聲接一聲的腳步聲,輕輕重重,此起彼伏。

新屋內。

到處掛滿了紅色的絲綢,以及貼滿了紅色的剪紙,總之,一眼望去,什麼都是紅色的,喜慶一片!

八位長老來回環看,待隻看到祁千昕一個人的身影時,不由疑惑的對著祁千昕問道,“祁公子,聖女呢?”

“在房間內。”

祁千昕接受部落內的人來回不斷的敬酒,笑著回道,臉上,始終帶著一抹淺淺的笑容,任任何人也絲毫看不出他心底存在著的那一絲擔憂。

“聖女為何沒有下來?”謙長老對著祁千昕問道。

“雖然這裏是聖斯部落,可我與阿楚,畢竟是從外麵而來,有些習俗,自然還是得依從那邊。”祁千昕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一邊示意人再斟滿,一邊說道。

“可是……”

“長老,剛才在房間內……阿楚她,害羞了,此刻,斷然不肯下來,難道,你還非要將她拉下來不曾?”祁千昕攏了攏衣領,語氣,有意無意的說的曖昧不清。

謙長老麵色微微尷尬,其他七人也是一樣,之後,久久沒有說話。

海牢。

下去不同上來,並沒有多少機關暗器,一行人,可以說是順利的到達了海底的海牢。

那一間如水晶般透明的牢房內,秦楚遠遠地便望見了那一襲背對著眾人,透過晶瑩的壁麵,靜靜地望著海水的白衣。

腳步,一步步向前走去。

身後的一行人,不由自主的都停了下來。

聽到腳步聲的聖菱,緩緩地轉過身來,待看到陌生之人秦楚後,先是一怔,繼而瞥見她手中拿著的那一根權杖,猛然睜大了眼睛,快步的走近透明的牢門,手,觸在門上,聲音,略帶顫抖的道,“雪兒,你是雪兒麼?”

秦楚一愣,搖了搖頭。

聖菱猛然反應過來,換了話的問道,“你,就是聖斯部落新任的聖女麼?”觸在透明牢門上的手,在說話間,不自覺的收緊。

秦楚點了點頭,“我就是!”

聖菱驀然屏住了呼吸,手,一瞬間,仿佛要透過牢門,去撫摸那一張臉,聲音,已然顫抖的不成樣子,眼中,劃過一絲輕微的水氣,“雪兒,我的雪兒!”

“聖女,你……”

“雪兒,當年,母親將你留在那一個名叫北堂國的皇宮,實在是迫不得已,因為,八大長老尋來了,母親不能讓他們將你帶回來!”

秦楚隔著透明的恍若玻璃一樣的水晶門,靜望著裏麵的人,她,好美,看上去,也很年輕,但她,當真會是自己的母親麼?心,突然有些加快跳動。

“雪兒,我真的是你的母親!”母子連心,即使分別這麼多年,但聖菱,似乎還是一眼就知道了麵前之人心中所想。

秦楚令自己冷靜下來,目光,平靜的環視一周,道,“要用什麼辦法,才可以將你救出來?是不是隻有長老手中的鑰匙才可以?”

“不,雪兒,你不用救母親,母親見你,隻是想要告訴你,你不可以待在這裏,不可以成為聖斯部落的聖女,馬上離開!”

“為什麼?”

秦楚詫異的問道,她看得出來,那八位長老,非常想要她成為聖斯部落的聖女。聖斯部落曆代的的聖女,在成親的時候,都會卸去聖女一職,她之前,有對那八位長老提及過,但是,他們卻沒有做正麵的回答。

“雪兒,二十年前,聖斯部落的聖球,曾發出過一個災難預言。那一個預言中說,聖斯部落二十年後,會有一場毀滅性的大災難,而能解除災難的人,非你不可。但是,在這一場災難中,你卻會凶多吉少。”所以,當年,情願忍受骨肉分離之苦,聖菱也不願讓麵前的人,被八位長老帶回來。

聞言,秦楚終於知道了那八位長老,為什麼一定要自己成為新一任的聖女了,道,“我並沒有想要留在這裏,我此刻前來,是為了帶你一起走。”

“不,沒有用的,沒有鑰匙,我是出不去的。”

聖菱搖了搖頭,隻要麵前的人離開,隻要麵前的人平安無事,她就心滿意足了。而,這時,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麵前的人,穿著一身嫁衣,道,“雪兒,你今日成親?”

秦楚輕輕地點了點頭。

聖菱心中欣喜,但這欣喜,再望著麵前擋在兩個人之前的牢門時,突的落了下去。聖斯部落有一個習俗,女兒出嫁,做母親的,都要為女兒親自梳理長發,每梳一下,送上一聲祝福,這樣,女兒的一生,就會幸幸福福,可是,她卻被困在這裏,連觸碰一下麵前的人都不能!

秦楚將對麵之人的神色,絲毫不漏的收入眼底,心中,突然莫名的心疼,想要親手撫去她眉宇間的那一絲哀傷。

“一定有辦法的,我一定可以救你出來!”

秦楚靠近一步,手,觸上牢門,與牢內的那一個人,手掌相並,輕輕地喚了一聲,“母親!”

聖菱仿佛有心靈感應般,黯然垂下的頭,猛然抬了起來。

“我們一起出去!”秦楚笑著對著牢內的人說道,即使是打破這一間海牢,她也一定要帶著她一起出去不可!

“雪兒!”

聖菱的唇角,微微的挪動。

秦楚後退一步,手掌,緩緩地向上翻,手中晶色的權杖,翩然立在半空中,向著四周發出白色的璀璨光芒。

聖菱對著秦楚搖了搖頭,想告訴,沒有用的,但是,她的這一份心,卻讓她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凝聚內力,秦楚一把握回半空中的權杖,倏然向著牢門掃去,隻見,一道白色的光芒,如一把散發著銀白色反光的利劍,直直向著牢門而去。

一聲悶響。

牢門,無絲毫的破損,反而將那一股內力,盡數吸收,旋即反射出來,直直向著秦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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