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芒顯露

封洛華伸手接過秦楚手中的茶杯,開口道,“小姐,那一日,鬥獸場內,西越帝故意引雲袖知前來,就是為了替你報仇,但是……”

秦楚聞言,心中,倏然劃過一絲異樣的暖流,可,封洛華的但是二字,卻又讓她緊接著眉目一挑,問道,“但是什麼?”

“雲袖知突然遞了一封南寧帝親筆寫的書函給西越帝,西越帝看了之後,便直接帶著你回來了。”封洛華也非常的詫異那一封書函上到底寫了什麼,竟可以讓那樣一觸即發的場麵,瞬間偃武息戈。

秦楚輕輕地閉了閉眼,心底的那一絲暖流,慢慢的冷卻。她,已經猜到那一封信函裏麵寫了什麼了。其實,所有的一切,早就該知道的,不是麼?

“洛華,你將我的外衣拿給我。”

輕閉的雙眼再睜開,眸底,已不含任何情緒。

封洛華點頭,將茶杯放下後,拿了屏風上的那一件白色外衣遞給秦楚。

其實,屏風上,明明掛著兩件衣服,一件純紅、一件純白,但封洛華幾乎是想也未想的便忽視了那一件紅衣,拿起了那一件白色的。

秦楚掀開身上的被子起身,接過封洛華遞上來的衣服,有條不許的穿上。最後,雙手將被衣服壓在裏麵的長發撩出來,用一根絲帶,簡簡單單的束住。抬步,頭也不回的向著房外走去,冷靜的對著房外的婢女道,“帶我去見西越帝。”

婢女未曾多言,恭敬的行了一禮,便在前麵帶路。

封洛華不知道秦楚到底要做什麼,但依舊緊跟在秦楚身後而去。

安靜的房門口,婢女輕輕地敲了敲門,繼而推開房門,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示意秦楚自己進去。

“洛華,你在外麵等我!”

“是,小姐。”

一襲白衣,秦楚緩步踏入房間內。身後的房門,在她進入的那一刻,緩緩地合上。放眼望去,紅色的地毯、紅色的簾幕、暗紅色的書案後,站在一襲背對著她的紅衣。烏黑勝緞的長發,在他的身後,一瀉而下。

紅衣之人,似是沒有察覺到身後有人進來,身形,始終一動未動。

秦楚一步步走近,隻見,祁千昕神情異常專注的望著牆壁上掛著的那一幅。於是,她的視線,也不由自主的緩緩轉移到了畫像上。

那是一幅極其簡單的畫,畫麵上,隻有一襲背對著眾人的紅色纖細身影。那身影,無形中散發著一股無與倫比的鋒芒,讓人忍不住想要窺探她究竟是何種容顏!

時間,在這一刻,好像靜止了一般!

不知道過了多久……

秦楚平靜的開口,對著祁千昕問道,“你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畫像中的人麼?”救她、護她、甚至是為她報仇,為的,都是畫像中的人?

祁千昕靜靜地望著畫像,又似是透過畫像望著其他東西。許久許久,就在秦楚以為他不會回答時,隻聽他淡笑著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都不如何,我此來,是來向你道別。”

“嗯。”

祁千昕淡淡的應了一聲,聲音中,聽不出含了什麼。

“另外,我也要謝謝你這幾天來的照顧,謝謝你教我學會了這個世界的一個道理。”

“你學會了什麼道理?”

秦楚眼眸微微諳了一下,緊接著,一抹攝人的犀利鋒芒驟然浮現,“這個世界,強者為大。”在鬥獸場上,驀然回頭的那一眼,巨蟒張著血盆大口向她襲來,生死一線。於是,那一瞬間,她驟然明白,要想活下去,就必須殺了對方。而要想殺了對方,自己首先就必須要有足夠強大的能力。

同樣的,其他人和事上,也是如此。

若想活下去,若想不受人欺淩與傷害,自己首先要變得強大!

祁千昕幽暗深邃的鳳眸裏,劃過一抹微光,使原本剛進屋時看上去背影黯然的他,一瞬間顯得狂傲不拘,整個人,更是發出一種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側頭,凝視著秦楚的眼睛,道,“你能明白這個道理,我很高興。現在,我給你兩條路,一條,是我給你機會殺了雲袖知和葉景鑠,再帶你回西越國。之後,你隻做秦袁的女兒,其他的,什麼都不是。精密的保護,我定不會讓你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另一條路是……”

“我選另一條!”

秦楚毫不猶豫的打斷祁千昕的話,明眸對上祁千昕的鳳眸,一字一頓的道,“答應過別人的事,我秦楚一定說到做到,決不食言。另外,仇,我也一定會報。但我會等到自己有能力的時候,自己報,絕不需要借助別人。”一股異樣的鋒芒,漸漸展露出來。

祁千昕薄唇淺勾,不覺笑著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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