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絕,朕真是小看你了,利用獨孤棋所帶的精兵圍攻聖乾京城,一來趁亂逃離京城,二來讓朕失去防備,將程懷等人調回。
趁著程懷帶兵蒼茫趕來聖乾之時,在半路埋伏,將他們打的措手不及,損兵折將,獨孤墨有你這樣的兒子,真是三世修來的福份,不過,這聖乾是我歐陽家的,朕絕不會拱手相讓……
冷冷掃視了一眼立於房中的幾人:“冷逸軒怎麼沒來?”
“回皇上,冷公子家裏昨晚又出事情了,所以今日他無暇來此!”一名公公急忙回答歐陽清的話。
“是嗎!”歐陽清語氣沉重,房間中的人都知道他即將發怒:“先有國,才有家,他冷逸軒的家事能有國事重要?還是說他是借故不來皇宮?”
這幾句歐陽清幾乎是怒吼出聲,眾人戰戰兢兢的立於原地不敢動,甚至於連大氣也不敢出!
歐陽清也是聰明人,知道對著這些人發脾氣根本沒用,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你們都下去!”
“臣遵旨!”大臣們如釋重負般暗自鬆了口氣,正欲轉身離去:“南英,你去冷府看看,冷家又出了什麼事?”
“臣遵旨!”程南英恭敬的答應一聲,起身向外走去,心中卻忍不住暗暗歎氣:自從那次城門暴亂,獨孤絕趁亂逃離聖乾後,冷府從未平靜過吧……
想到獨孤絕,程南英腦海中便浮現出了沈雪寧絕美的小臉,以及她那清冷、聰慧的眼眸,心中浮現一絲惆悵,一絲苦澀:如果我早點看清自己的心,雪寧是不是就不會嫁給獨孤絕……
隻是現實生活,沒有如果,所以才會有人後悔一世,痛苦一生……
想起前幾天歐陽清給他所提的親事,程南英心中的苦澀更濃:“南英,你的年齡也不小了,你父親此次受傷,險些喪命,朕允諾他一個條件,他說他唯一的心願就是讓你趕快娶妻生子,為程家延續香火,你可有中意的姑娘,朕為你做主……”
“如今聖乾正是多事之秋,末將無心談兒女私情!”程南英敷衍著,腦海中卻閃現出沈雪寧美麗的容顏。
“南英,朕知道你忠心,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早已到了婚嫁年齡,自然要成家立業,家與國是並存的……”
“可末將尚未找到意中人,並且,末將也不想隨隨便便娶個女子回家……”
歐陽清重重的歎了口氣:“你和你父親真的很像,想當年,你父親也如你一般,為了國家,不肯娶親,借口就是未遇到意中人,直到有一天,你父親遇到了你的母親……”
“你們程家世代單傳,你母親過世後,朕曾想過再為你父親娶親,可他死活不肯,硬是獨自一人將你帶大……”
“南英,世上的愛情真的可令人生死相許麼?”歐陽清突然之間冒出了這麼一句話:歐陽清身為一國之君,納妃都隻是為鞏固皇位,在他眼中,女人除了生育子嗣外,隻是權利之下的犧牲品,他對她們沒有感情……
但程懷的所作所為,讓他心生疑惑,程南英寧缺毋濫的堅持讓他迷茫:世間,真的有令人生死相許的愛情嗎?
當年,他也曾用心的去愛一個人,可是到了最後,換來的是無情的傷害,所以,他不再相信愛情……
似是沒想到歐陽清會這麼問,程南英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望著程南英錯愕的表情,歐陽清輕輕歎了口氣:“你還未遇到自己心儀的女子,可能也不是太懂,看來這個問題朕應該去問你父親……”
程南英英俊的臉上浮現出苦澀的笑意:皇上,其實你所說的這個問題我懂,因為我也曾用心的去愛一個人,雖然她已為人妻,但我一直都忘不了她……
父親比我幸運,因為他在遇到母親後,兩人之間一帆風順,雖然後來母親重病離世,但父親與母親深深相愛,並擁有我這麼一個兒子,而我與雪寧,注定是有緣無分……
程家人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癡情,隻要認定了,就不會再改變,今世,我不會再愛上雪寧之外的其他女子,程家的香火,怕是要在我這一代斷掉了……
心中想著事情,程南英不知不覺間已來到冷府門前,由於這段時間歐陽清頻繁傳冷逸軒進宮,而冷逸軒總找借口不去,程南英便被派來此處詢問情況,所以,守在門口的冷府仆人一見是程南英,連稟報都免了,直接讓他進了冷府。
今天的冷府如往常一樣,丫環小廝們各司其職,大的離譜的冷府井井有條,在這個時間,冷逸軒都是在書房間中處理事情,所以,程南英沒去別處,而是直奔書房而去……
冷逸軒喜靜,所以書房建在安靜之地,在前往書房的路上,程南英經過一處小院,不經意間側目,望見了蹲在院中洗衣的趙紫兒。
程南英以為自己看錯了人,用力眨了眨眼睛,再次望去,他才確定自己沒有看錯,那個穿著粗布衣服用力搓衣服的女孩真的是趙紫兒……
“你的動作怎麼這麼慢,都半天了,一件衣服都沒洗完!”一名老媽子出現在趙紫兒身側,罵罵咧咧,語帶不屑:“你以為這裏是你將軍府,你還是將軍小姐……”
老媽子將一大堆衣服倒到了地上:“這些衣服都是急著穿的,你快點洗幹淨了,今天上午流不完或洗不幹淨,都不許吃飯……”
無意間抬頭,老媽子看到了晾在一邊,被趙紫兒洗破的幾件衣服,頓時大驚失色:“你個小蹄子,那可是大少爺的衣服,一件價值萬兩,你竟然洗破了,你這不是存心害我嗎,我打死你這個掃把星……”
老媽子拿起一根木棍追著趙紫兒打,趙紫兒邊跑邊解釋:“那不是我洗破的,真的不是我……”
“竟然敢狡辯,這洗衣院除了你,就隻有我兩個人,不是你洗破的,難道是我洗破的……”老媽子不依不饒,拿著木棍在越紫兒身後窮追猛打……
“我洗完的時候還好好的……我也不知道那衣服怎麼會突然之間破了個大洞……”趙紫兒著急的解釋著,但老媽子並不相信她的話:“不是你洗破的,難道是那衣服自己破的,敢狡辯,活的不耐煩了……”
程南英站在院外未動,隻是輕輕歎了口氣:可以說,趙紫兒走到今天這一步,是她自找的,如果她沒有設計冷逸軒,此時她還呆在趙府,做一名有吃有喝,有人服侍的大小姐,可是現在……
趙紫兒武功不錯,此時卻被一名不懂武功的老媽子打的四處亂躲,她的武功怕是被冷逸軒封住或是廢掉了……
輕輕搖了搖頭,程南英不再耽擱,快步向書房走去:當初歐陽清下令讓他娶沈雪寧時,他也曾怨恨過沈雪寧,甚至想著,如果真的娶了沈雪寧他便將她打入冷宮,不理她,讓她自己在程府自生自滅,但他卻從未想過,要以哪種方法去折磨沈雪寧……
洗衣院,趙紫兒的身上已是傷痕累累,縮在角落中不停的顫抖,哭泣:“別打了,別打了,那衣服是我洗破的,是我洗破的……”
那名老媽子終於停了手,惡狠狠的教訓著:“早承認不就沒事了,愣著幹什麼,還不去洗衣服,洗破了大少爺的衣服,罰你一天不許吃飯……”
老媽子罵罵咧咧的離開了洗衣院,臨走前還不忘狠狠踢了趙紫兒一腳……
“嗚嗚嗚……”趙紫兒低聲哭泣著,拖著傷痕累累的身休蹲在那裏繼續洗衣,還在流血的胳膊浸到洗衣水中,疼的鑽心……
不遠處,一名提著竹籃的丫環立於原地未動,望著慘兮兮的趙紫兒,嘴角輕揚起一絲森冷的笑意:趙紫兒,這可是你自找的,誰讓你搶了我的冷大哥呢……
冷府書房,古雲正站在窗前望向窗外,不遠處熟悉的一襲白色戎裝快步向這邊走來,古雲無奈的歎了口氣:“逸軒,程南英又來了!”
冷逸軒持著狼毫筆的大手微微頓了頓,隨即又恢複了正常:“程南英是第幾次因同一件事情來冷府了?”
古雲微微思索片刻:“不下十次了!”
“他還真有耐心,天天往這裏跑!”冷逸軒放下了手中的狼毫筆,合上了剛才所寫的信件,眸光不自然的閃了閃:“古雲,烈焰那邊可有消息傳來?”
“這也不能全怪程南英,是歐陽清那個老狐狸有耐心!”說到烈焰,古雲伸了個懶腰,故做不解:“你想聽誰的消息,烈焰皇帝獨孤墨的,還是瑞王獨孤棋,辰王獨孤絕,又或者是烈焰後宮嬪妃的……”
“古雲!”冷逸軒咬牙切齒的吼出一聲:“你明知道我說的人是誰,不要再和我繞圈子。”
古雲無奈的歎了口氣:“逸軒,沈雪寧她已為人妻,可能不久之後就要做母親了,你又何必對她念念不忘,放眼世間,奇女子多的是……”
“雪寧有身孕了?”冷逸軒滿眼驚訝,不過想想也是,沈雪寧與獨孤絕圓房很久了,並且兩人感情很好,就算沈雪寧懷孕,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可是為什麼在聽到這個消息時,冷逸軒的心會莫名的疼痛,合心鈴的合心之效不是在沈雪寧愛上獨孤絕的那一刻就已經消失了嗎……
“是我猜的,沈雪寧與獨孤絕成親這麼久,她有身孕也不奇怪……”
望著冷逸軒極端難看的臉色,古雲急忙出言寬慰,見冷逸軒聽到此話後稍稍緩和的臉色,古雲除了歎氣,還是歎氣……
輕微的敲門聲傳入兩人耳中,緊接著房門便被人推開,身著白色戎裝的程南英緩步走進了書房:“冷逸軒,在下此次前來是為同一件事……”
“程統領,逸軒還是那個理由,家中事務太多,脫不開身……”冷逸軒漫不經心的回答著。
程南英凝望冷逸軒片刻:“冷逸軒,這裏沒有外人,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與皇上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