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乾混亂
中年女子冷哼一聲,語帶不屑:“柳含梅還不值得我親自動手。”
突然,中年女子好像想到了什麼,眸光微微閃了閃:“獨孤墨,看在咱們相識一場的情份上,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冰魄銀針是太虛真人楊浦的獨門絕計,他這一世隻收了一名入室弟子,便是柳含梅。”
話音落的同時,獨孤墨隻覺麵前黑影一閃,中年女子纖細的身影已消失不見,窗外,一陣輕風頓起,吹得樹葉沙沙作響……
所謂冰魄銀針,是一種害人的暗器,此物如冰一樣寒冷,如銀針一般細小,毒性很強,進入人體後,此毒迅速隨血液流遍全身。
十個時辰後,中針之人便會陷入昏迷,全身慢慢變冷,如果半月之內拿不到解藥,那人便會被凍成冰塊,命喪黃泉……
獨孤墨眸光微沉:柳含梅是太虛真人楊浦的入室弟子,那她對冰魄銀針定是了如指掌,如今竟然傳出柳含梅身中冰魄銀針一事,要麼是她在演苦肉計,陷害於人,要麼就是害人不成,自食了其果!
“李公公,擺架含梅宮!”朕倒是很想知道,柳含梅究竟在玩什麼花樣。
柳氏一族功高蓋主,早已不將獨孤皇室放在心上,如果獨孤絕與獨孤棋真的為爭皇位,同室操戈,柳氏一族極有可能會在獨孤絕與獨孤棋開戰前帶兵逼宮,強迫獨孤墨讓位給獨孤棋。
以獨孤墨對柳家的了解,如果事情真的到了那一步,他們定會這麼做,但獨孤墨身為一國之君,絕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此時夜已深,含梅宮燈火通明,宮女太監們亂成一團,當獨孤墨趕到時,梅貴妃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幾名太醫正輪翻為梅貴妃診治。
“參見皇上!”獨孤墨走進宮殿後,所有人全部跪地行禮。
“平身!”獨孤墨冷冷命令一聲,緩步走向梅貴妃所在的內室,雖然他身染重病,卻絲毫不折損他那強烈的氣勢與威嚴。
望著麵色蒼白的梅貴妃,嚴陣以待,麵容嚴肅的太醫,獨孤墨厲聲詢問:“這是怎麼回事?”
“回皇上,奴婢也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答話的是梅貴妃的貼身丫環羽兒,從她娘家帶進宮來的:“今晚亥時(晚上9點到11點),奴婢奉命來給娘娘送燕窩粥,可無論奴婢怎麼叫,娘娘就是不醒,奴婢嚇壞了,便命人去請太醫,太醫診治是中了冰魄銀針!”
“今日娘娘的飲食起居與平時有何不同?”獨孤墨的聲音依舊冰冷。
“回皇上,娘娘今日的飲食與平時完全一樣,隻除了……”羽兒欲言又止。
“隻除了什麼?”如果獨孤墨不知道柳含梅精通冰魄銀針,定會以為是別人在害她,可如今他已知曉此事,那極有可能是柳含梅在用苦肉計暗害他人。
“娘娘今日與辰王妃有所接觸……”羽兒的聲音越說越小,但意思已經很明顯,柳含梅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與沈雪寧脫不了關係。
獨孤墨麵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是冷哼一聲:原來她是想陷害雪寧……
不過細細想想也對,如今的烈焰京城可是獨孤絕的天下,沈雪寧是獨孤絕的王妃,如果沈雪寧出事,那獨孤絕也脫不了關係……
柳含梅,你的苦肉計是不錯,但朕不會上當,獨孤墨正欲讓人傳沈雪寧進宮對質,冷不防太監的驚呼聲音在外室響起:“啟稟皇上,辰王府來人,說辰王妃中了冰魄銀針,此時生死不明,所有太醫全都被叫來了宮中,辰王命人前來請太醫……”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梅貴妃與辰王妃怎會都中了冰魄銀針?”當項依靈走到宮殿門口時,聽到了內室中傳來獨孤墨的咆哮聲,眸光微微閃了閃,緩步走進了含梅宮。
“依靈參見父皇!”項依靈走至內室,向獨孤墨盈盈行禮。
“平身!”獨孤墨的語氣有些煩燥,心中暗暗為沈雪寧擔憂:雪寧究竟是真的中了冰魄銀針,還是在裝病?
如果沈雪寧真被柳含梅暗算,中了冰魄銀針,但梅貴妃對自己用冰魄銀針,又是為了什麼?
難道是為了托住所有太醫,讓雪寧毒發身亡,可宮中最優秀的太醫不止一名,隻要有一名太醫前往辰王府,雪寧暫時就不會出事……
還是說,在柳含梅設計雪寧時,雪寧將計就計,將冰魂銀針注入了柳含梅體內,令她自食其果……
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麼……獨孤墨判斷事情一向很準,但如今卻出現了兩個讓他猜不透的人,一個是他的兒子,獨孤絕,另一個則是沈雪寧……
“謝父皇!”項依靈優雅的起身,望著煩燥不堪的獨孤墨,嘴角輕揚起一絲不易察覺的詭異笑意,笑意一閃而逝,就算有人看到,也會以為自己看花眼了。
“父皇,據依靈所知,在沒有解藥的情況下,天山雪蓮可抑製冰魄銀針的毒性散發,前段時間皇上賞賜給依靈的兩株天山雪蓮依靈還未使用,如今正好派上用場,一株拿來給母妃,別一株送去給辰王妃……”
“依靈有心了!”獨孤墨的聲音有些黯然,重重的歎了口氣。
“這是依靈應該做的!”項依靈回頭望向跟在身後的宮女:“芳兒!”
“是!”芳兒心神領會,對著獨孤墨、項依靈恭敬的行禮過後,端著天山雪蓮快步走向床邊。
“天山雪蓮,太好了。”太醫一見那名宮女手中所端的天山雪蓮,眼底閃過一道亮光:“馬上按這個方法給梅貴妃娘娘服用……”
望了望內室中忙碌的眾人,項依靈主動請纓:“父皇,母妃暫時應該沒事了,依靈想去一趟辰王府,將天山雪蓮送去給三皇嫂……”
“夜深了,隨便派一名侍衛前去便可,依靈不必親自前往!”對於項依靈,獨孤墨了解不多,並不知道她內心的真正想法,但她畢竟是獨孤棋的王妃,所以,獨孤墨不想讓她和獨孤絕、沈雪寧多做接觸。
“多謝父皇關心,依靈與三皇嫂一見如故,如今三皇嫂有事,依靈自是應該前去看望,看到她無事,依靈才會放心……”
獨孤墨身為一國之君,自然聽明白了項依靈話中的意思:無論如何,今日她一定要去辰王府……
“既然如此,那依靈就多帶些侍衛陪同前往,畢竟,夜深了……”辰王府有獨孤絕,量她項依靈也玩不出什麼花樣來。
“多謝父皇成全!”項依靈眼底閃過一絲喜悅,這一次沒能逃過獨孤墨的眼睛,冷眸微沉:難道事到如今,項依靈還對絕兒有所幻想……
腦海中浮現出了沈雪寧絕美的臉龐,清冷聰慧的眼眸,獨孤墨嘴角輕揚起令人不易察覺的笑意:
先不說依靈已嫁於棋兒,絕兒愛的是雪寧,就算他們四人都未婚配,無論是明爭還是暗鬥,依靈定然不是雪寧的對手,雪寧有她母親的聰明美麗,也比她母親有魄力……
想到沈雪寧的母親,獨孤墨輕輕歎了口氣,眸底閃過一絲無奈:如果飛雪當年有雪寧一半的魄力,或許事情就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辰王府中也是燈火通明,侍衛,侍女站滿了沈雪寧與獨孤絕所在的雪園,眾人全都低垂著頭,連大氣也不敢出,心中卻在暗暗歎氣:
下午時分,王妃還是正常人,在花園中午睡,誰能想到,到了晚上,王妃竟然中了冰魂銀針,如果半月內找不到解藥,王妃定會沒命,是誰這麼大膽,敢對王妃下毒……
當項依靈帶著太醫與天山雪蓮來到辰王府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情景,雪園站滿了人,卻鴉雀無聲。
“卑職參見瑞王妃!”莫鬆緩步走到了項依靈麵前:“不知瑞王妃來此所謂何事?”
“依靈奉父皇之命,帶來了太醫與天山雪蓮!”說著,項依靈回頭望了一眼身後,太醫走上前來,一名丫環也端著一株天山雪蓮呈到了莫鬆麵前。
“何人在此吵鬧?”房內傳來獨孤絕冰冷的質問聲。
莫鬆語氣恭敬:“回王爺,是宮中太醫與瑞王妃來此!”
“讓他們進來!”獨孤絕的聲音依舊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是!”莫鬆將目光轉向項依靈與太醫:“瑞王妃,肖太醫,裏麵請!”
臥室中,沈雪寧躺在雕花大床上,雙眸緊閉,麵色不自然的蒼白,就連一向紅潤的櫻唇此時也失了血色,獨孤絕坐在床邊,緊握著沈雪寧的小手,望向她的眼中充滿了擔憂。
走進臥室後,太醫快速奔向床邊為沈雪寧診治病情,而項依靈,在看到獨孤絕時,眸光不自然的閃了閃,心中的喜悅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她已經有半年多沒見過他了吧,他還是如半年前一樣,瀟灑,飄逸,卻又強勢霸道,讓她魂牽夢縈……
“王爺,讓微臣為王妃把一下脈,確認王妃的病情!”太醫走至床前,獨孤絕卻絲毫都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太醫隻好客氣的出言請他離開。
獨孤絕沒有說話,起身走至一邊,讓太醫為沈雪寧把脈,但他深情的目光始終都沒有離開過沈雪寧。
項依靈的目光不自然的閃了閃,緩步走至獨孤絕身側:“王爺不必擔心,皇嫂定會吉人天相!”
獨孤絕沒有說話,隻是淡淡嗯了一聲算是回答,他的目光由始至終都在沈雪寧身上,根本沒正眼看一眼項依靈,項依靈微微低下了頭,眸底閃過一絲失望。
眸光不自然的閃了閃,項依靈正欲與獨孤絕多說幾句話,豈料太醫已先她一步開了口:“王妃的確是中了冰魄銀針,如果半月內找不到解藥,便會性命不保……”
太醫話音未落,獨孤絕修長的身影已到了他麵前,無形的壓力撲麵而來,壓的他喘不過氣,冰冷如臘月冰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誰有解藥?”
“這……給王妃下冰魄銀針之人有解藥……”太醫不停的擦拭著額頭上冒出的虛汗。
“這個本王知道。”獨孤絕的聲音冷酷無情:“本王是想問,給王妃下冰魄銀針之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