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鏡
走出別院,清涼的微風迎麵吹來,衣袂輕起,墨絲微揚,暖暖的陽光照在身上,使人如置夢幻般的大自然中,心曠神怡。
李玉蓉的事情早已過去,據如月說,李府的人全部都服用了沈雪寧給他們所配的藥方,上吐下瀉自不必說,身體虛弱到了極點,躺在床上四五天方才恢複一點元氣……
這不能怪她沈雪寧,要怪隻能怪那些人,狗眼看人低……
距離夏輕盈被帶走,也就是獨孤棋被沈雪寧羞辱已經過去幾天的時間了,照理說,夏輕盈的身體應該已經完全恢複,而獨孤棋也應該早已準備好一切對付她,可為什麼幾天的時間過去了,他們卻遲遲沒有動靜?
是我猜錯了,還是他們在計劃什麼大陰謀,不動則矣,一動就會天下大亂……
雖然獨孤絕沒有陪在她身邊,但她知道,冷炎一直都隱在暗處保護她,所以,沈雪寧也是肆無忌憚的在別院附近四處亂逛,別院中景色雖美,但天天悶在那裏,再好的景色也看煩了。
正走著,身側傳出一陣輕微的聲響,像是人不小心碰到了枝葉:“什麼人?”沈雪寧冷喝一聲,猛然回頭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卻見一襲黑色的身影正飛速隱去。
想走,沒那麼容易。沈雪寧隻覺得這襲黑影很熟悉,可是一時之間卻想不起究竟在哪裏見過。
眼看著那襲黑影就要離開沈雪寧的視線了,情急之下,沈雪寧來不及細想,運用輕功快速向黑影消失的方向追去……
“王妃,小心有詐。”隱於暗處的冷炎快速現身,正欲上前阻止沈雪寧追趕黑衣人,豈料,原本空蕩蕩的場地上憑空出現了幾名黑衣人,雙眸寒光閃現,揮動手中長劍,如閃電般快速向冷炎刺來……
冷炎忙於應付黑衣人,自然無瑕再去阻止沈雪寧,隻能眼睜睜看著沈雪寧纖細的藍色身影離他越來越遠,冷炎心急如焚,卻又無可奈何……
沈雪寧緊追著那名黑色身影飛出一段距離後,黑色身影躍入一旁的樹叢後不見了蹤影,沈雪寧輕飄飄的落到了地上,在樹林中慢慢走動,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四周的一舉一動。
突然,身後傳來一聲輕響,沈雪寧猛然轉身,卻見一名身著奇異服飾的男子正升至半空中,手握一把奇怪的短劍快速向她砍來……
沈雪寧側身躲過了那名男子的襲擊,望著這身陌生又熟悉的裝扮,沈雪寧雪眸微眯:他是東贏忍者。
古代史書上曾經記載過,東贏忍者的忍術一度讓中原人士頗為頭疼,不是他們的武功有多高強,而是他們神出鬼沒,與人交手時隨時隨地便可消失,又莫名其妙的突然顯現於人身後,讓人防不勝防……
這名忍者的武功看來也不錯,與沈雪寧過了幾十招仍然未落下風,不過,忍者最重視的暗殺,速度快、狠、準,力求以最快的速度,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打倒對手,武功倒是其次,所以,時間一長,那名忍者便漸漸落於下風,勝負已見分曉。
豈料,就在沈雪寧想要動手殺掉這名刺客時,那名忍者突然閃身消失在透明的空氣中……
沈雪寧暗暗氣憤:這就是忍者忍術的高明之處,隨時隨地消失於人前,讓人幹著急,卻拿他們沒辦法……
就在沈雪寧小心翼翼的尋找著那名忍者有可能的藏身之地時,平坦的地麵突然出現了圓形上湧,四名忍者從地底竄出,從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同時出手,手中忍者刀直指沈雪寧而去……
此時沈雪寧也明白了過來,剛才那名忍者與自己過招不過是在試探自己,找出自己的弱點,然後他們便可輕而易舉將自己抓獲:看來這些忍者倒也算聰明……
沈雪寧手中的長劍被打落在地,四把忍者刀架在了沈雪寧雪白的脖頸上,沈雪寧不慌不忙,目光清冷,語氣平靜:“帶我去見歐陽睿,我知道你們是他派來的。”
四人對望一眼,用沈雪寧看不懂的眼神交流片刻,押著她向前走去,在四人不注意時,沈雪寧扯斷了獨孤絕送給她的珍珠項鏈……
太子東宮,幽冥拿出了一麵用層層絲綢包住的鏡子,呈至歐陽睿麵前:“這麵鏡子名叫情鏡,是冥宮的鎮宮之寶。”
“無論男女,隻要照了這麵鏡子,便會被攝住魂魄,沉浸在情欲中無法自拔,並且,被照的男女都會聽從本尊的所有命令……”
歐陽睿接過了情鏡,卻沒有打開:“這麵情鏡隻聽你一人指揮?”
“也不算是。”幽冥輕輕搖了搖頭:“這麵情鏡其實是一種武器,隻有能夠駕馭它之人,才能運用它,時至今日,能駕馭它的,隻有冥宮曆任宮主,不知殿下準備將它用在誰身上?”
歐陽睿輕輕一笑,笑容中有些詭異,眸底隱隱閃過一道戾光:“剛才忍者那邊傳來消息,說抓到了沈雪寧,如果幽宮主有興趣,可隨本宮去望江樓,到時你就會知道所有的答案。”
客棧,夏輕盈端著兩杯茶緩步走向獨孤棋與夏豐所在的房間,通過這幾天的休養,夏輕盈的身體已基本無礙,如今,她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狠狠報複沈雪寧和獨孤絕。
獨孤棋野心勃勃,一心想做皇帝,朝中大臣都已被他收服,不服的已被他殺害了沒錯,可是,獨孤絕手中握有幾十萬的大軍,如果他真敢廢帝自立,獨孤絕絕不會輕易放過他……
夏輕盈是聰明人,她知道,獨孤棋與夏豐此次前來聖乾救她是其一,其二則是尋找機會殺了獨孤絕,隻要獨孤絕一死,獨孤棋便再無任何障礙,稱帝指日可待。
她夏輕盈與沈雪寧、獨孤絕也有仇,隻不過,她在烈焰隻是一名有名無權的郡主,單槍匹馬找獨孤絕報仇是不可能的,所以,她想和獨孤棋合作,借用獨孤棋的勢力,打垮獨孤絕與沈雪寧……
夏輕盈走至房間門口,剛想敲門進入,冷不防房內專來一陣輕微的說話聲,夏輕盈心生好奇,便悄悄將耳朵貼在了房門上,靜靜聆聽著房內獨孤棋與夏豐的對話:“王爺,剛才歐陽睿派人送來書信,說他手下的忍者抓住了沈雪寧,正帶往望江樓……”
“是嗎?”獨孤棋入下了手中的茶杯,嘴角輕揚起一絲詭異的笑意:“信上還說了些什麼?”
“一切可按原計劃行事。”夏豐念出了白紙上的最後一句話,語氣微沉:“王爺,我們真要這麼做嗎?”夏輕盈給獨孤絕下欲香,獨孤絕並沒有落井下石,如今他卻要對沈雪寧……心中多少有些過意不去。
“夏侯爺,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大敵當前,怎能有婦人之仁。”獨孤棋眸底厲光閃現:沈雪寧,當日你加注在本王身上的羞辱,本王會加倍奉還……
“什麼人?”門外傳來一聲輕響,獨孤棋眸光一寒,怒喝一聲,話出口的同時,修長的身影已來到門外,大手輕揚,一把精致的匕首已橫在了夏輕盈纖細的脖頸上。
“瑞王爺。”動脈處傳來森森寒意,夏輕盈不敢輕舉妄動,手端托盤立於原地未動,漂亮的眼底一片平靜,未見絲毫的驚慌。
“王爺,手下留情。”夏豐瞬間已來到兩人麵前,語氣中略帶焦急:“輕盈,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來給你們送茶。”說著,夏輕盈將托盤端到到了獨孤棋麵前。
“原來如此。”獨孤棋低喃一聲,眸光微微閃了閃,收回了手中的匕首:“輕盈的好意本王心領了,如今本王有要事外出,喝茶就免了。”
言畢,不等夏輕盈答話,獨孤棋已快步向外走去……
“輕盈,沒事就不要到處亂跑,爹有事出去一趟,你在客棧好好休息,等你的身體完全恢複了,咱們就回烈焰。”夏豐慎重的囑咐著:這件事情還是不要讓輕盈知道的好,以免再生事端……
夏輕盈口中答應的很好,當夏豐與獨孤棋的身影消失不見後,夏輕盈的眸光微微閃了閃,嘴角輕揚起一絲詭異的笑意:
沈雪寧,想不到你也有今天,你搶走了獨孤絕,我絕對不會輕易饒過你,不過,我想先去望江樓看看熱鬧,看那歐陽睿和獨孤棋會如何懲治你,這件事怪不得別人,要怪就怪你是獨孤絕的王妃……
事到如今,夏輕盈並不知道沈雪寧在別院羞辱獨孤棋的事,她一直以為,獨孤棋之所以恨沈雪寧,隻是因為她是獨孤絕的王妃……
冷府書房,冷逸軒正坐於桌後的椅子上翻看著帳本,心緒莫名的有些煩燥,好像有什麼事情即將發生。
三大世家的勢力遍布整個京城,夏豐來到京城的消息,以及沈雪寧在別院中讓一名侍衛為夏豐揉腳的事情他早已知曉,以他對沈雪寧的了解,沈雪寧不是無理取鬧之人,她之所以羞辱那名侍衛,肯定有她的理由。
青頌國太子上官宇到達聖乾京城的事情他也知道,如今三大強國的重要人物已齊聚聖乾京城,難道京城要變天了……
“少爺,剛才有個小孩給您送來一封信。”管家恭敬的稟報聲打斷了冷逸軒神遊九天的思緒。
誰會讓小孩來給我送信,冷逸軒疑惑不解的伸手接過信件拆開來看,頓時眼前一亮,冰冷的眸底閃過難以抑製的喜悅:“冷叔,這些賬目就交給你來對,我有急事,要去一趟望江樓。”
說著,不等管家答話,冷逸軒修長的白色身影瞬間已到了門外……
望著冷逸軒翩然遠去的身影,以及半桌子的賬目,管家心中暗暗叫苦的同時也備感疑惑:
以前在少爺心中生意是最重要的,如果他在整理賬目,就算天塌下來,他也是雷打不動,給他寫信的究竟是何人,竟然能讓他放下所有的事情前去赴約……
就在管家剛剛坐到椅子上開始整理賬目時,熟悉的嬌俏女聲在門外響起:“冷大哥,冷大哥……”
緊接著,書房門被人大力推開,一襲淡黃色紗衣的李玉蓉緩步走了進來,在看清書桌後所坐的人時,李玉蓉美麗的小臉浮上一絲疑惑:“冷叔,怎麼是你,冷大哥呢?”